王萼抬起手,用帕子拭去额角沁出的细汗,忽然岔开了话题,“袁姑娘知道,王某对什么样的人最敏感吗?”
“也是……生病的人?”
王萼颔:“尽管他正值英年,看上去和王某截然不同,但王某知道,他也中毒了。”
裴昭愕然道:“可惠妃,不是死在冷宫了么?这回又是谁下毒?”
王萼摇了摇头,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太过剧烈,以至于要扶着桌案才能坐稳,裴昭看着不忍,伸出手替他拍背,却不想,王萼却反手握住她的衣袖,道:“袁姑娘是不是知道了,王某口中的皇子,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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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好不容易等到休沐,邕州城却下起了雨。
原本她和卫铮铮约好去郊外骑马赏花,但倾盆大雨一落,只能在家中窝着。
所谓的“家”
,是官府给新任官员分配的住房。
虽然并不宽敞,但也整洁雅致。
邕州的雨,淅沥淅沥,下个不停,下得人心也跟着惆怅起来。
裴昭本就因为王萼说的事情感到心忧,雨一下,更觉得烦闷百倍。
倘若崔珩真的被人下毒,那这回一起来到岭南,大概和王萼一样,也是为了找到解药。
至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究竟如何,王萼没有多说。
她也没问。
越问越危险。
裴昭在心中默默祈祷,祈求着那下毒的惠妃,王萼的毒,崔珩的毒,都和母亲留下的毒药没有关系。
雨声中夹杂着奇怪的笛声,是卫铮铮坐在窗边吹着竹笛。
曲调低迷凄恻,裴昭听着听着,觉得心也跟着悬吊起来。
吹完一支曲子,卫铮铮问道:“袁姑娘,我吹得好听吗?”
裴昭望着那双明亮的杏眼,不忍心说出“特别难听”
四个字,最终委婉道:“铮铮的曲子,很有特色,不同寻常。”
“真的吗?我哥说,我吹的像是鬼哭狼嚎。”
卫铮铮撇嘴道,“袁姑娘,你简直是我的知音!
知音难觅,那本姑娘再给你吹一曲!”
裴昭嘴唇一抽,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