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谢栀事先已经了解过,裴泓这人最是风流多情,谢栀自认有几分姿色,让他看上是不难的事;
他又不像裴渡那般实权在握,又有父母压着,就算届时自己逃了,难道还能追来不成?
谢栀觉得她的计划简直衣无缝。
看一眼面前细心温柔的裴泓,她越发踏实起来。
事情比她想的还要顺利……
可就在簪子即将没入发髻之际,裴泓的动作忽然一顿——
谢栀一脸迷茫地抬头望去,就见裴泓的目光正略过她望向远处,下一刻,他的手忽得一颤手上簪子落地,霎时四分五裂——
谢栀望着地上的碎玉,眼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
这回是真碎了。
“父、父亲,三兄,你们怎么会在这?”
裴泓灰溜溜上前拱手行礼。
他的父亲——裴家三房老爷裴廷安与裴渡负手走来,见他这副模样,还有脸上的伤,登时便怒了,
“你也不了,一到晚没个正形,屋里人快比你老子还多了,还沾花惹草,你瞧瞧你三兄,再瞧瞧你!”
裴廷安着,扬手就是一巴掌。
裴泓被打了也不敢吱声,低垂着头立在原地,谢栀也只能不尴不尬地站着,内心崩溃。
这裴三爷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主儿,怎么还冠冕堂皇的呢。
还打乱她的计划。
好在裴渡适时打断了父子二饶僵局,“三叔,李大人已经到前厅候着了。”
裴廷安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对裴泓道:“还不快回去,我警告你,脸好之前不许再出来丢人,那个你养在外头的女人,也不许再见,听见没有!”
裴廷安完,怒气冲冲地叫人把裴泓押回去,又火急火燎地同裴渡往前厅去,从头到尾倒是没有瞧过谢栀一眼。
也算没有殃及池鱼。
倒是裴渡回头一瞬,冰冷目光若有似无地打在她身上。
…
夜里,谢栀在寝屋中点上油灯,趴在桌案前赶制上次落水的画稿。
她的画和其他大家不同,并不专注于风景人像,而是自己编出一个个故事,再用绘画的形式展现。
两月前自己将随手画的稿子给晴仪看时,晴仪觉得有趣,交给自己在绘珍馆做活的叔叔一看,那叔叔也觉得不错,便将谢栀引荐给了绘珍馆老板。
自那时起谢栀便常常给绘珍馆供稿,获取一些微薄的稿费。
这次算是个意外,谢栀想尽快画完,存点未来要用的资费。
刚画到一半,房门忽被敲响,谢栀有些疑惑,边揉揉酸痛的手腕,边起身道:“来了。”
推开门,外面却是佟录事。
“荔淳姑娘,三郎君来了,命你去找书呢。”
她完,看了看谢栀手上的油彩,又提醒道:“你这……要不去清理一下?”
谢栀看了看沙漏,已经是亥时一刻了。
这么晚了,他又做什么妖?
谢栀无所谓地将手拢在袖中,对镜整理好双髻,披上月白色外裳,又叫佟录事早些休息,便抬步出了门。
观雪楼平日里往来不多,统共只有一个录事,三个书童,两个洒扫侍女,再加上谢栀一人,一同住在一楼的后院的廊房郑
谢栀上了二楼,远远便瞧见那人端坐于书案前,似乎在挑灯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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