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如此,大人能否将我的奴籍文书还给我?”
“不成,这不合规矩。”
裴渡闻言,再次果断拒绝了她。
“大人做过的逾矩之事,还少吗?”
谢栀反呛他。
裴渡一噎,喉头滚了一滚,终是不出什么来。
望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少女,他叹口气,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便大步出了房门。
他有时也觉得自己疯了。
起初将她放在自己院里,只是看不惯她在府中招蜂引蝶,想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她安分些罢了。
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或许从去岁扬州雪夜破例救下她后,他就已经开始疯了。
回顾以往二十三年,纵使再艰难的境地,他也循规蹈矩、克己复礼,从未越过雷池半步。
与其他勋贵子弟不同,裴渡从未沾染半点风尘,也未曾和其他人一样,纳一堆通房侍妾。
因为父母的原因,他自幼看透了世态炎凉,于男女之事上,也只想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谢栀完全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意外。
打破了他一贯的做事准则,甚至叫他成为从前最不齿之人。
他拧了拧眉心,却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对荔淳再不出一句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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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场下得比一场大,各处屋顶皆已落白,一排冰凌子倒挂在屋檐上,映着青灰的幕。
呼啸的寒风肆虐,伴随着风雪交加的严冬而来的,是将至的新年。
长平侯府的大门终日开着,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园内,老夫人坐在正厅,面上没有一点儿喜色。
她对身旁的三老爷和三夫壤:
“那孩子也是可怜,才刚出世便没了气息,虽眼下年节将至,但该办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由三老爷站出来回话,
“是,母亲,事情都让五郎去办了,只是可怜我那儿和他生母,真真是叫人难受啊……”
“曲姨娘如何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转头问三夫人。
“回老夫人,大夫来瞧过了,曲姨娘产后出血不止,身子亏损,已然不能下地,从今往后,也不能再生育了。”
“唉,能不能生不要紧,把命保住就已经万幸,传我的话,不拘多少钱,只要能治,再好的药都给她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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