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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娥见他应声也就收回手,没有再继续喂下去了,很快便又坐回去继续吃她的饭。
萧明钰却有些心不在焉,整整一顿饭都吃得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完了又被郑娥赶出门去了:“不是说要去见皇后娘娘吗?你别磨蹭了,要是叫皇后娘娘等你就不好了。”
只可惜,萧明钰去的时候却也不巧,正好撞见太子妃崔氏拿着一柄鹅黄色的团扇从内殿出来,她见萧明钰迎面走来便轻轻退开了一步,口上道:“四郎你今日怎么也来了?”
她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对,很快便又加了一句,温柔关切的询问道“你的腿可好些了?”
萧明钰的目光不易察觉的在太子妃崔氏的面上一掠而过,依稀可以看见她眼睑处的薄红——好似是哭过了,可崔氏如今正怀着孕,无论是皇后还是什么人都应该不会给她难看。
这些个心念不过是在心头轻轻一转而过,萧明钰只当是什么也没看见,含笑应了一声:“好多了,这几日闷在府里头也憋得厉害,所以才刚能下榻便连忙进宫来瞧瞧祖母还有母后了。”
他的目光似是落在崔氏手中那柄团扇扇面绣着的金色蝴蝶上,面上含笑,可语气里头却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皇嫂今日怎么也进宫了,您有身孕,现今正是要紧的时候,正该在东宫里头好好养身子呢。”
崔氏面色微微有些复杂,语声倒是一贯的柔和沉静:“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与母后商量罢了。”
她随即笑了笑,“不说这个了,东宫那头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萧明钰点点头,礼了礼,目送着崔氏那条杏黄色绣着凤鸟的裙裾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眸光微变,随即收敛了面上的神色,抬步往里头去。
许皇后那头早已得了传报,见他进来便搁下手中的针线,招了招手,语气既是亲昵又是嗔怪:“你啊,自小便是个急性子的,才刚学会走便想着要跑——现今这腿才刚好呢,这宫里头倒是叫你跑了一圈!”
她指了指边上的位置,连忙道,“快些坐下吧,看你拄着手杖,你不累我都累了。”
萧明钰在她下手的位置上坐下,瞥了眼边上的针线篓,忍不住笑起来:“母后又要给父皇做衣衫?”
“这回不是他的,”
许皇后眉间带了几分温婉的笑意,柔声道,“是给你皇嫂肚子里的孩子的。”
萧明钰面上不变,也不知是不是被先前夏芜娘临死前那近乎凄厉的诅咒给吓到了,他心里此时却隐隐生出几分隐约的警觉来——虽说皇后一贯简朴,常动针线,但这么早就开始给孩子做衣衫,是不是有些太怪了?
萧明钰这般想着,撑在榻上的手指不觉间微微屈起,忍不住用指尖在坐榻铺着的石青色羊毛毯子上面轻轻的挠了挠,嘴里却还是玩笑似的开口道:“母后你这可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都三个月没到,连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这便要做起衣衫来了?”
许皇后被他逗得一笑,一双明眸弯的好似月牙,用手在萧明钰额间轻轻的敲了一下,语声里掩不住的笑意:“你啊,你啊!
难道你小时候我没给你做过?”
她把那做到一半的小衣裳拿出来给萧明钰看,轻声道,“是杏黄色的料子,男女都是能穿的。
再说了,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是喜欢的,做祖母的给孩子做几件衣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你连这个都吃醋?”
萧明钰瘪了瘪嘴,一面装作很疼的捂着自己的额头,一面开口问道:“适才在外头碰见皇嫂,她今日怎的来了——要我说,皇嫂这时候倒不如安心在东宫养胎的好,很不必这般跑来跑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皇后叹了一口气,“只是你皇嫂一贯是个孝顺守礼的,免不了要多心……”
“照我看,太子妃这点上这倒是像了母后您。”
萧明钰顺嘴就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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