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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风月夜行

柳柒再次握那只试图扒掉他亵手，语气渐显愤怒：“只负伤，双手尚且完好，用着你伺候。”

云时卿浅笑：“大别恼，你少主正看着呢，做戏做全套，可别叫他起了疑。”

柳柒仔细感知了一瞬，确现正盯着自己，他压下怒淡声说道：“想如厕，你撒手。”

云时卿果真松了手，只虚虚地扶着他：“你方才说想因工布王一己欲破坏两国邦交，又问了乌鲁森图前往纳藏捷径，可想去宗哥城向穆聂报信？”

柳柒点了点头。

云时卿蹙眉低斥：“你疯了？宗哥城远在青海，距此数千里，今逢寒天气，山脉域歧路难行，等你到达宗哥城恐怕都要过端午了，更何况三月初六便三年一度会试，你身监考官，岂能轻易缺席？”

昭元帝奉行仁孝政，去岁月太薨逝，昭元帝替太陵前守孝，破例将科考推迟了一年，今年若再耽搁，恐怕民心难平。

柳柒解释道：“无需前往宗哥城，只要抵达纳藏国境，自会将此消息传给穆聂赞普。

据所知，翻越邛崃山需要半月余，若走捷径，想必能大大缩减程。”

云时卿冷哼一声：“今天月初十了，你蛊毒再五就要复，下夕妃慈尚未从乌蒙部返，难成你想拉同行给你做形解药？且你现在伤未愈，如何跋山涉水。”

柳柒面上古井无波，语气也颇淡然：“朝廷援军一，们便要多熬一，一旦工布王动兵变，两国必将生灵涂炭，只要赶在蛊毒作前抵达纳藏，便会差错。

至于事……生死命罢。”

云时卿禁失笑：“好一句生死命，大当真活得透彻。

可大别忘了蛊作时何滋味，届时你衣蔽体狼狈死去，留下一个欲求、□□致死污名，世载你入史册时，定要在上面划下浓墨重彩一笔。”

“你说话能否别怪气？”

“陈述事实罢了，大平素上谏陛下时，字字句句都抨击心，今听两句实话就恼了？”

柳柒懒得同他争辩，跛着脚返了屋内。

风停止，空气格外森寒，茅屋屋檐上悬垂着一排长短一冰棱子，宛若琉璃，富贵易碎。

乌鲁森图见他返，遂挪至草垛正襟危坐，冷热地开口：“也想如厕。”

云时卿瞥向他：“想让伺候？”

乌鲁森图轻哼一声，算默认。

云时卿意要气他一气，揶揄道：“柳柒旧相好，照顾他乃看在往分上，少主与非亲非故，何要伺候你？”

乌鲁森图下颌线紧绷，槽牙磨得吱吱作响。

柳柒问道：“你当真想如厕？”

乌鲁森图脸顿时变得和缓：“……”

柳柒忽视掉身那声嗤笑，凝眸看向乌鲁森图：“少主可记得那晚对你说过话？”

乌鲁森图思索半晌点了点头。

柳柒正道：“你秉纯良，该淌令尊趟洪水。

自古以胜者王败者寇，即使令尊举兵事成，可他坐拥纳藏又待如何？他谋害大邺重臣，侵吞大邺赋税和兵力，两国邦交必然被毁，届时纳藏要面临就仅仅大邺一个敌了，北面大夏、南面大理、乃至草原七部也会伺机分一杯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