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承认我错了,苗凯也没错。
在宿命安排中,我们这两个不适合的人相遇在不适合的时间,不适合的地点,发生了不适合的爱情。
可是,谁可以控制爱情?苗凯不是逼我,只是让我明白这个道理。
只要动了不该动的心,就不要嘲笑别人偷腥。
十五年后,很多评论家给我的作品评论说:“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汪佩佩用平等的视角细腻地周全地描画了世人百态。”
这种“平等”
是苗凯那天夜里教我的事,虽然我是个涉世未深的处女,而他早已阅女无数。
天大亮之前,我们回到了小旅店。
我们很小心地打开门,眼前的情景让我和苗凯都不禁心里一紧。
琪琪和我哥还在熟睡着。
琪琪还穿着刚才那件贴身的保暖衣,但我哥不再躺在地上,而是睡在床上,外衣已经散落在床下,从被子里赤条条伸出两只胳膊,我们都不想知道被子下面的情形。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苗凯拉着我轻轻地退出门口。
小旅店的走廊没有灯,远处一扇老旧的小铁窗透进来些微薄雾样的晨光。
苗凯弯下腰,慢慢地捧起我的脸,温柔地吻了下来,缠绵深情无休无止。
整个世界都融化了,我眩晕、窒息、意乱情迷。
苗凯,我爱你,可我已经沉醉到无力语言。
很久很久很久,像过了一世那么久,他终于放开我,疼惜地轻抚了我的脸,便转身走开。
我呆在原地,想起屋里的男女,不敢叫,也不能追,只看着他越走越远,消失在下楼台阶的拐角。
苗凯后来和琪琪怎样和解的,或者和没和解我一直不知道。
我哥比以前更闭口不谈苗凯,即使偶尔被我诱出话头,也无非是之前那些不能更负面的评价。
我自此再也不相信所谓的“兄弟如手足”
。
我哥在我心里也更是徒剩一个“好看”
的“有血缘”
的“家产独占者”
形象而已。
那个冬天我再没见过苗凯,听说他改主意回新疆过年了。
那时我还没有手机,而我哥已经换了两个。
即使是旧手机,他也没有给过我。
苗凯就这样出现了,又消失了。
我发现我无法找到他了。
我记忆里那么清晰的他,并不比我每天梦里奔跑在那条晨光中的走廊追赶着的他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