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礼托着下巴,思索片刻便温文道:“我前些日子又找到一本画集。
你若有兴趣,等茶会散后我送与你。”
展懿闻言也起了兴趣,挤过来插嘴:“什么画集?可有我的份儿?”
乐礼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有。
只是你的和观清的不一样。
我还有三份手绘本,若有兴趣,茶会结束后我们再聊,你们尽可随便挑。”
展枚在一边听得纳罕:“什么画集?焉和你又有新的画作了吗?何时可以借我一观?”
乐礼微笑着抬手弹了弹展枚的额头:“好啊,你若想看,到时候我自会给你看的。”
捂着额头的展枚:“???”
正式的茶会在秦氏回明殿前的广场举行。
一般情况下,在茶会东道主发过一番总结过去展望未来的言论后,大家便可以不再拘束,各自寻人谈天,现场多是融融和乐的气氛,今日也不会例外。
当然,江循也不例外地和玉邈没有任何交流。
他是主办茶会之人,只能坐在上位,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连个多余的眼神也不能分给“宿敌”
,只好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台下诸人。
纪云霰不喜饮茶,因此她的桌案上放的是数十年的珍珠佳酿,她正一杯杯地饮酒,显然秦氏的酒于她而言还是淡了些。
她身后不远处就坐着展懿,正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平静而温柔,倒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
另一侧,窦追不知怎么搞的,居然缠上了展枚,把乐礼都挤到了一边去,与展枚切切察察地说个不休,那一张嘴跟加特林似的突突突就没停过,弄得展枚一愣一愣的。
玉邈,马赛克,马赛克,马赛克。
宫异就坐在玉邈旁边的桌案,捧着一小杯茶小口小口地啜饮,目光绝不往台上落,偏偏有道炽热的目光一直从台上投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恨不得把他的衣裳都扒下来。
江循刚想提醒乱雪收敛点,就见身侧的秦道元准备起身,他立即起身,躬身迎送:“父亲,您这是……?”
秦道元对他露出了如往日一样和煦的笑颜:“我去更衣。”
秦道元离开,江循便放松了不少,举起杯子,远远地冲玉邈举了举。
玉邈瞄了他一眼,便转开眼睛,用杯子轻碰着嘴唇,舌头轻触了一下杯壁,在唇边留下了一道闪亮的水迹。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谁也不知道那个蒙面的玄衣男子是何时跳出来的。
他的身形迅疾如电如风,只几个抢步,就踏上了回明殿前的苍梧台,起手干净利落,一道雄浑的灵力朝江循面门劈来,江循硬是吃下了这一招,忍着胸腔里被扰乱的灵力流的冲击,眯着眼睛寻找着那人的踪迹。
接下来,一幕场景在江循眼眸中定格下来。
一柄浸染着肮脏魔气的剑,就这么没入了秦秋的肩头三寸,她新做的衣服被喷涌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魔气还在一寸寸向内,顺着她的伤口,蛆虫一般向内咬去。
……一口黑色的血雾从她口中径直喷出。
第58章身败名裂(二)
此事就发生在瞬息之间,还未等哗然之声响起,那人就抽身欲走,如同一道缥缈的鬼影。
一声刺耳的利剑出鞘声响过后,一个暴怒的身影便持锋刃朝那黑影斩去,剑影极快,只闻得一声刺耳啸响,苍梧台上碎石飞溅,又被澎湃的剑气削成更小的石尖,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
窦追的眸色发红,眼角几乎要沁出血来,金丹中期的灵力汹涌而出,也有几分慑人气势,但来者居然半分不惧,单手结出一个法阵,一掌推出,窦追的身体饥渴如断翼之蝶,被冲得横飞出去,在空中就呛出一口鲜血来,砰然落地时,耳鼻处都有血淌出。
……六大仙派的盛会,这家伙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来的?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冲着苍梧台主位直奔而去,莫不是想谋害秦家家主秦道元?
诸多问题悬而难解,而更重要的是,若是放任此人从茶会上离开,六大仙派都将颜面尽失!
玉邈人未动,广乘已然出鞘,他凌空飞起,抓住剑柄,转身便是数道挟裹着灵力的剑风,如罡般划过那黑影所立之地,交织的灵力网将回明殿前的一切阻拦之物绞成了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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