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极其挑剔的眼神在我身上溜来溜去的一阵,最后目光落在我的锁骨下方,周唯伸出两个手指比划着:“一晚两千。”
反应过来他到底是啥意思,我拳头握起来,努力保持语速平缓:“尊重是相互的,你读那么多书,这道理你应该懂,不需要我次次啰嗦。”
优哉游哉地吐着烟圈,这个贱人恬不知耻,贱笑着:“我是看在你胸大的份上,才给这个价,要不然就你这猴子似的麻杆身材,我开价两百都觉得亏。”
目光与我即将喷火的双眸交集,这个混球的自信简直拈手就来:“你这样贪婪地盯着我看,会很容易爱上我的。”
他真的是太贱,太没谱,我瞬间不想理他了。
于是我就此沉默下去。
大概也察觉到他自己的无聊,周唯破天荒的有些讪讪然,他把烟直戳进烟灰缸里,径自转换话题:“中午是出去吃,还是喊送餐到这里?”
并未马上应他的话茬,我走回到办公桌前,将玻璃瓶里那簇浅绿嫩黄一把揪出来,转身就干脆利落扔进垃圾桶里,再慢悠悠抽取一张纸巾擦拭着手,我轻描淡写:“都可以。
我随你高兴。”
朝着垃圾桶斜了一眼,周唯的嘴角明显往上翘,眉宇间的皱眉时隐时现,他却很快恢复吊儿郎当的作态:“刘大款,我错了,我之前不该说你是小市民,你明明还是个豪气万丈的富婆嘛,这几百上千的玩意,说扔就扔的。”
我不再看他:“周总,你是想让我喊餐上来,还是到楼下吃。”
腾一声站起来,周唯这丫语调沉了几个度:“不吃了,忽然没胃口了。
晚饭再过来找你买单。”
我梗着脖子死撑:“我晚上没空。”
他咬着我话尾音:“要去干嘛?”
或是自尊作祟,也可能是智障使然,我张嘴就扯淡:“约会。”
漫不经心地斜着我,周唯语气淡淡:“我就客套一问,瞅你回答的认真劲。
你该不会真认为,我会关注你去干嘛干嘛吧。”
我轻笑:“我也是客套话。
倒是你看起来像较真了。”
嘴角微微一动,周唯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不让它往上翘,他从鼻子里闷哼了一切:“瞅你那副了不起的傻逼样。”
走出去的时候,他拽着门柄用力扣杀了几下,那砰砰砰的声音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我空憋着一股闷气无从发泄,最后让马小妍帮我点了个超大鸡排饭加劲爽柠檬茶,这才把心窝子那一整串的无名火压下去。
可我的心情并未就此高昂起来,丧得像只落水狗。
我这样的精神状态,自然是不适合再到车间里帮忙,我索性留在办公室,瞅着包包里被我胡乱装在一个透明封口袋里面的亮晶晶的手链项链啥的,开始发挥想象力,等会我过去找罗智中,会有什么样的状况等着我。
当然,想也是白想。
毕竟,像罗智中那种分裂症感人的类型,太难被窥破。
我三点出门时,烈日炙烤着浮华大地,闷热裹在风里肆意吹拂,我把空调开到了16度,仍是抵挡不住那些热浪刺骨锥心,反正我站在罗智中的办公室门前,已经是汗津津的,仿佛能拧出半桶水来。
我与罗智中交集数年,这却是我第一次来到他办公的地方,尽然我没需要用东张西望来成全圆满的好奇心,却架不住人性作祟,用眼神潦草地溜了几圈。
嗯,风格看似简单,却足够壕气扑面。
我正在感叹人比人气死狗之际,罗智中的声音从里面破门传来,带着咯嘣脆的利落:“进来。”
那个身材高挑的助理小姐帮我将门拨开,我一眼就看到里面除了罗智中,还有个神色分外寂寥,似乎下一秒就能冒泪珠子的美女。
一看这阵势,我总觉不妙,步履迟疑了起来。
然而我不过慢几步,罗智中随即朝我摔来个极其凌厉的眼神:“你脚底长刺了?这么几步路你打算爬到明天?”
我大概猜得到这个美女应该与罗智中关系匪浅,却不知是去到了什么地步,我不惧有敌人来扰,却不愿树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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