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得袍角猎猎作响。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从巷子里走出来,两人立时闪身跃上了墙头。
这一打岔,林信才想起来,刚才没问沈楼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上来就开始交代自己干的坏事,似乎有点傻,“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里吞钩不好入宫,我来接你。”
沈楼将弯刀还给林信,作为一把改造过的古刀,吞钩其实不太适合作为飞行的工具。
他俩如今还住在东宫,不大方便。
林信狐疑地看看沈楼,“吞钩夜里不能入宫,虞渊就可以了?”
皇城有宵禁,夜里从空中飞过,会被侍卫射下来。
沈楼愣怔了一下。
“哈哈哈哈……”
林信忍不住笑起来,难得看到沈清阙犯蠢,这极大地娱乐了他,勾出沈楼的脖子逗他,“哎,沈清阙,你不会是担心我吧?”
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邦邦邦——”
已经走到另一条箱子里的打更人尽职尽责地敲着梆子,清脆的声响在沉寂的夜幕中回荡。
气氛有些尴尬,林信撇嘴,这家伙真不好玩,松开沈楼的脖子准备带他去英王府睡觉,忽然听到一声坚定有力的“嗯”
。
不可思议地回头,沈楼正眸色平静地看着他,正直得理所当然。
朝中反对酌鹿令的声音越来越大,文臣分作两派,每天吵得不可开交。
元朔帝并不阻止,只是眉间的沟壑一日比一日深。
“有些人的手已经伸到朕的朝堂里了。”
封卓奕提着朱笔,在一份名册上勾画。
“父皇是想趁机剔除诸侯的势力?”
太子看着这份名册,如果这些真的与诸侯都有牵连,那朝廷的状况就岌岌可危了,想了想道,“沈楼的确是在朝会之前就知道了。”
“经营百年,若是朝中连个人脉都没有,早就守不住家业了。”
坐在一边擦拭吞钩的林信插言道。
“为君者,有时候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朕可以容忍他们留人打听消息,但要插手政令……”
元朔帝垂目,在杜晃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杜晃向来识时务,懂进退,今次却突然跳出来,很是不寻常。
但中书令非常能干,这让他有些犹豫。
“京中的侯府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去羽林军里挑几个趁手的,自己调教一番。
下个月,估计就得出去办差了。”
皇帝将一张盖了玺的调令递给林信。
林信横刀,手掌贴着薄刃的弧度缓缓划过,确认没有一丝污垢,利落地合刀入鞘,接过调令,应声而去。
太子看着林信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