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嚷嚷一通叫嚣。
萧思清知道府里在招待贵客,也不敢惊动旁人,只连忙向周卿颜赔笑:“让周公子见笑了,府里刚买来的丫鬟没规矩,妈妈们正教训呢,公子还是移步正厅用茶,免得污了你的眼!”
放在以前,周卿颜定会毫不犹豫地“管闲事”
,如今,恐怕他想管也是力不从心。
阿木在府外候着,凭周卿颜一人之力,不,他哪儿来的力,只有一张嘴罢了。
他仿佛听见自己心底那个冷酷的声音:别管,别管。
世上每天那么多人要死,多她一个算什么?你凭什么去管,搭上你这副无用的残躯吗?
周卿颜的心仿佛被撕扯成两半,救与不救的念头在疯狂博弈。
他急促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惴惴不安地前行。
两名壮汉腾地跃上假山,手中的绳索顺势向上,“嗖”
一声,将丫鬟吊在半空。
“啊”
一声惨叫,令闻者毛骨悚然。
“大胆贱婢伤了我大哥,吊在这里,扒光衣裳鞭笞三日。”
萧思清气急败坏地说。
周卿颜放慢脚步,走着走着再听不见丫鬟的叫声。
他终于忍不住回首。
奄奄一息的姑娘,倔强地笑着,未见一丝恐惧。
她浓长的眼睫覆下,是一片晦暗的阴影。
周卿颜愣怔片刻,灵魂仿佛被劈得七零八落。
那个被吊在半空的女人,脖颈上勒出血痕的女人,周身鞭痕累累的女人……
是云攸啊!
是他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云儿!
是他爱得入骨、想得难寐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