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之蹙眉,静默在原地良久仍未想通,阿虞为何要替他担此刑罚。
那夜伤势并未好全,每逢夜里他便疼得辗转难眠,阿虞怎会不清楚。
今抢膳他又怎能抢过她呢。
更何况,她既已说要带他逃出。
他为她受罚也是理所当然的。
陆衡之眉眼垂落,抬手拧着自个,直至痛感传遍浑身,他仍觉置身于梦境。
难不成她真心将自个当作将要同生共死之人了见他身子不适愿为他担酷刑毒打
陆衡之薄唇发颤,有些慌乱地敛目,急忙否定了这等荒缪至极的猜测。
怎么可能,她那么记恨于自个。
陆衡之静默良久,目光仍是不自觉地落于阿虞,她被暗卫押解,只能依稀见着她背影。
她一袭沾染血渍的素衫,身形相比从前消瘦不少,陆衡之指尖有些发颤。
算了。
大不了,日后他也代她受罚。
暗卫记着方才阿虞惊慌失措的模样,正如主上所猜测那般,她言明在意江晏行,所为的是少受皮肉之苦。
他急着去同陆澈行禀告,晌午他在院中伺候时,倒依稀听见了些二人的话。
主上出来时脸色极为阴沉,想来是因此事与陆澈行闹得不快。
他若能替主上证实叶虞惧怕重刑毒打,让二人和睦相处,说不准能得到主上的重赏与提拔。
陆澈行站立于院中等着阿虞前来,他脸色泛着惨白,就在江埕走后,他又发病了,当真是极其难熬。
好在此番抢膳输之人是阿虞,待会能叫她同自个承担同样的苦楚,陆澈行淡淡笑着向四肢拴满铁链,抬脚迈入院中的阿虞。
他微弯眉眼,笑意愈浓。
那暗卫见陆澈行有了几分笑意,急忙上前回禀着阿虞之事,言论同江埕的不谋而合。
阿虞静静地着原是面庞挂笑的陆澈行听此言语,神色阴郁动怒的模样,他嗓音冷似寒冰,“滚给我滚”
那暗卫见状不对,急忙跪地求饶,连滚带爬出了院门,偌大的院只剩阿虞一人。
陆澈行牵扯出嘴角,费力笑着。
他身边服侍之人皆是江埕派遣而来。
面上为他做事,可实则效忠之人是江埕。
陆澈行神情黯淡,宛如失智的人儿喃喃自语着,“阿姐,他真是令人厌烦。”
“终日寻人监视着我。”
“我好想杀了这罔顾孝道,满心欢喜仇敌的逆子啊”
只是未到片刻,他又眉眼带笑从袖中拿出那鬼脸面具,郑重承诺着,“不过阿姐放心,我会尽量容忍他的,谁让他是您的孩子呢。”
陆澈行将那鬼脸面具又小心翼翼藏好,才走向阿虞所在之处,他盯着眼前女人,病态笑道,“你说今日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今有人出了个好主意,说挑断你的全身经脉。”
阿虞静了半晌,费力抬手覆上眼前人的面庞,“你当真不记得我们的主仆情谊吗”
陆澈行眉峰皱起,嫌恶地接连后退几步。
他正欲出言讽刺,却恍惚中身处迷雾失了方向,只能隐约听见句指引,挑断叶虞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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