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堂是认得领头的那个士子的,当下点头示意,“张公子,今日是何事来本官这锦衣卫千户所啊!”
张继祖此时意气风发,东林前辈的精神和风范仿佛在今天这个时刻一起附身在他的灵魂中,这个时候,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环视一周,得到身后众人肯定的眼神后。
张继祖冲着廖永堂一拱手,“廖大人,今日学生等来,为的是贵千户所在近日擒获东虏奸细的事情!”
“哦?事关机密,张公子是如何得知的啊?”
“街头巷尾贩夫走卒,人尽皆知!”
张继祖的回答让廖永堂已经,但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那张公子所来……?”
“无他,只是希望大人即刻查访,看这东虏细作到凤阳究竟是所为何来?”
廖永堂冷冷的哼了一声,“自有朝廷法度在,一切按规章办事,岂是你等可以左右的!”
张继祖毫不退缩,“大人此言差矣。
东虏既然出现在凤阳,便是处于某种目的。
学生听闻今岁关外亦是荒年,除了频频寇边袭扰我大明疆土掠夺人丁粮食牛羊之外。
便是派人潜入大明,与某些丧心病狂数祖忘典的豪商勾结,将我大明的军资运往关外,以此壮其羽翼!”
“一派胡言!
难道说因为你一句听闻,本官便要派快马奏明朝廷,彻查此事吗?”
“学生并不是这个意思!”
张继祖有礼有节,“学生等只是认为,如今东虏奸细被擒,消息已经是满城皆知。
如果按照衙门规矩,按部就班,怕是要将人送往京城才算妥当,如此一来,与东虏勾结的奸商便有了可趁之机,说不定便会逃之夭夭。
这样岂不是坐失了揪出这些害群之马的良机?”
“锦衣卫衙门如何做事,还轮不到尔等来指手画脚,速速退去,不然,统统以冲撞朝廷重地之罪抓入监牢!”
廖永堂心烦意乱。
一群黄口小儿,仗着自己有了功名,便对衙门事务指指点点,大放厥词。
听信了一些传言,便来指挥锦衣卫做事,这等荒唐事,也只有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林士子做得出来。
至于他们那些身后百姓,不过是随声附和,只要拿出官架子来,保管将他们吓个屁滚尿流一哄而散。
这一点,廖永堂很有信心。
廖永堂的话让张继祖眉头一皱,刚要说话,身后却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大人此意,是宁愿放过那些叛贼,也不愿彻查此事了?”
张继祖很诧异,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分明就是平日里跟在众位士子身后唯唯诺诺的那个梁康,今日怎么忽然间变得如此有勇气起来?
这一句话,令廖永堂勃然大怒,原本他的心里边藏着鬼,梁康的话便如同一根尖刺直接戳到了他内心中最不愿触及的地方。
但此时,他着实不愿意节外生枝,强压住怒气,一拂衣袖。
“尔等也是苦读圣贤书的人,应该知道妄议朝政诽谤朝廷命官是什么样的罪过。
本官只当尔等是无心之失去,速速散去,本官公务缠身,哪儿有功夫陪尔等在此消磨时间!”
“大人如此推诿,莫非大人与那东虏奸细有什么瓜葛不成?”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句声响极大地叫喊,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廖永堂猛然站住了脚步,手在腰间一探,已是将腰间的绣春刀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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