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侠心机深重,竟是早就得知我就在暗处,方才我被一粗鲁军汉捂住嘴巴拖出了内堂,被锁在了暗室。
以至于方才都无法与老爷明辨利害。”
“不过也恰好如此证明这秦侠胸中着实没有底气,这才要将我拿下拖出。
反倒是让我等知晓了秦侠的心虚。
让我等明白,秦侠定是只有诡计,没有确切证据!”
“只需要老爷忍耐一二,待秦侠入我等绸缪之计,就能将其揉捏在手,任由老爷使唤……”
……
范文举急切地说着,方才被掳走而吓得发白的脸色渐渐多了一些红润。
但褚禄山的表现却完全与范文菊所想的相反。
只见褚禄山并没有被更加鼓舞起来,只是随着范文举说得越多,竟是越是变得面色苍白,神情惊怒,藏着难言的颓唐。
看褚禄山并没有想象之中被鼓舞起来反而变得如此神情,范文举一头雾水,更是心中阴影深埋。
想到了方才那个将自己制服的神秘武夫。
见此,仿佛猜到了什么的几个算手书手纷纷对视,眼中都是复杂的心绪,既是惊叹,又是敬畏,更带着一点点痛快。
显然,这褚禄山平日待手下并不怎么得人心。
当然,褚禄山也是有几分为官之道的,自然是拿捏了几个铁杆的手下。
果然,那个率先去通传名作吴寅的书手抽到了范文举的身边,低声道:“方才秦侠说了三月吴姓船主之事,发觉了五尺梁头小船无法载丈高金丝楠木的事情。
更是……更是……发现了商税漏报之事。
那吴姓船主八艘船,只有四艘的金丝楠木缴了商税,其余四艘,都……都无商税税单。
故而……以此发难……逼得大人……大人……说出了内账之事”
此刻,褚禄山失神地点了点头,脑袋不自觉地也低垂了一分。
这么大一个漏洞被人家发觉了,定然会牵扯出一大堆的漏洞。
到时候,别说在临清捞点什么回去养老,就是能不能安然脱身都未必。
况且,承认了内帐的问题,那就已然等于交出了自己的把柄。
此刻,朱慈烺却忽然再度出声道:“唔,既然褚禄山大人答应了更换新账册的事情,那此事也算是结束了。
毕竟……我又发现几张船单,原来这是吴姓船主吴良勇的其余四艘船乃是官船。
官船上面,是河间府知府吴培和顺天府推官杨琦玮几位大人的座驾。
既然如此,等这新账册卷宗都送来了,对照留存文书佐证的,确定是官船,那帐目也就无碍,不影响接收了。”
此言一处,阎魏顿时目瞪口呆,看着周遭诸人,纷纷都感觉无比荒谬。
敢情……
方才朱慈烺都是在诳人啊!
朱慈烺竟然只是使诈,根本就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竟然如此大的胆色,将堂堂户部榷税分司的主事如此戏耍。
偏偏,褚禄山对于朱慈烺的计谋却没有识别出来,反而被诳出内账之事。
这即将上任的上司的心机和计谋实在太吓人了一点!
但紧接着,阎魏却是忽然放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见此,也是一下子想到了另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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