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疑惑而警惕的注视中,顾春猝不及防地伸手捏了他的脸颊迫他张嘴,继而俯身——
将那口药渡进了他的口中。
李崇琰呆住,却不知自己周身蘧然升起的热烫是因为病症卷土重来,还是因为别的。
原本空茫茫的脑中隐约有些熟悉又陌生的碎片浮浮沉沉,他却总是抓不住。
这混蛋……究竟、究竟是谁呀?哪、哪有这样,给人喂药的?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想拒绝。
待这口药终于被他咽下,顾春又一次如法炮制,再度封住他的唇。
察觉他想以舌将那口药抵出来,顾春立刻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柔软的舌递进他的口中……
两舌交缠,使李崇琰心中如有百只小猫的嫩爪在淘气地拼命轻挠,竟不知喝的是药,还是蜜,直甜得心口发慌。
这个叫顾春的姑娘,究竟是他的什么人?他空空的脑袋中并没有关于娶妻的记忆,这一点,他很确定。
可又隐隐觉得……若这是他的妻子,那……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纠结着满心赧然与无措,却又舍不得推开她,便就这样红着一张俊脸,任由她以这般没羞没臊的方式一口一口喂过来。
不多会儿,那碗药便见了底,眼见只剩了一口小残渣,顾春抬手擦擦他唇角的药渍,准备将药碗收起来。
见她似乎打算起身离开,李崇琰心中发急,面红耳赤地弱声提醒道:“还、还有一口……”
顺着他略带急切的目光,顾春垂眸瞧了瞧碗底那口药渣,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不过她仍是没有说话,只是再度倾身去吻了他。
这一次,没有药味。
李崇琰悄悄捏了她的衣角,强忍住满心滔天的狂喜与不知所措,红着脸哑声道,“是不是,应该,还有一颗糖?”
“你不爱吃参糖。”
顾春歪着红红的俏脸觑着他直笑,甜滋滋的嗓音也带着微喑。
“有……杏子糖吗?”
李崇琰脱口问出这个,脑中再度有凌乱碎片闪过。
色泽杏红的小糖球,一粒粒排得齐齐整整,艳艳的,映着阳光。
与眼前这嚣张明丽的笑脸一样,光是瞧上一眼,就觉透着一股子卑鄙极了的勾人甜意。
顾春的笑眸中有水光潋滟,柔声道:“等明年杏花花苞长出来的时候,我再给你做。”
她说,明年。
也就是说,明年的春日里,她还会在他身边。
这个认知让李崇琰心中再度狂喜,却只是端着红脸严肃地“嗯”
了一声,见她低头瞥见自己正偷偷捏住她衣角的动作,无端生出一丝羞涩,赶忙假作无事地松开了本就没什么力气的五指,软软将脸瞥向一边。
顾春站起身将那药碗放了,又回到榻前扶了他躺下,“再睡一会儿吧,晚些再唤你起来吃东西。”
“你去哪里?”
虚弱的沉嗓听上去可怜巴巴的。
“我也去睡一会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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