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喻润安排的病房不错,单人房,估计院方也担心会有媒体,安排在走廊最里面,很安静。
李大荣和杨尔巧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心电监测仪嘀嘀的声音。
孔安槐倒了杯温水,用棉签蘸了按到喻润的嘴唇上,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的原因,干的有些起皮。
“我口渴。”
喻润声音听起来简直像是被拖拉机压过,沙哑的都不成型。
“你闭嘴。”
孔安槐语气冷成冰渣,棉签的动作倒是又轻了点。
“闭嘴了会睡着。”
喻润委屈,嘴唇含住那根棉签,然后看着孔安槐冷着脸把棉签抽走丢到垃圾桶。
“睡着了我会摇醒你。”
还是不想理他,心闷的都快要变成痛。
“总是要救得啊,那孩子还没成年呢。”
喻润左手伸出被子怯生生的拉了拉孔安槐的衣角。
“你还没结婚生孩子呢,凭什么你要去救?那里那么多人,定线员都有两三个,为什么就得让你上?”
孔安槐知道自己气得三观都不正了,但是她真的委屈,为什么每次都得是喻润。
“……”
喻润不敢说话了。
孔安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了一会闷气,低头看到喻润的手一直可怜兮兮的拽着她衣服。
他身上还贴着监控心率血压的贴片,住院病服都没穿,露出一大截晒得很有男人味的手臂。
抿嘴,气乎乎的把他手塞回被子:“我又不走,你拽什么拽。”
喻润眨眨眼,眼睫毛长长卷卷的。
他麻醉其实没有完全清醒,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找孔安槐,就发现她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拧着眉毛瞪他。
瞬间就觉得安心了。
他可能真的有点受虐倾向,孔安槐这样难得外露的生气样子让他觉得心情很好。
连她骂人时候微微上扬的语调都觉得很可爱。
“你别睡啊。”
估计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孔安槐凑过来看他的表情,她眉头一直锁着,脸色不太好看。
“亲我一下。”
喻润在孔安槐凑近的时候突然说话,声音沙哑,语气骄傲,“我今天救了个人。”
孔安槐动作停住。
喻润的嘴唇上面还沾着刚才的水,看起来亮晶晶的。
他说自己今天救了个人的语气,骄傲的像是第一次拿到一百分的孩子。
不该对他心软的,但还是低下头,在他嘴上浅浅的印了一个吻。
看着他眉眼飞扬,她的眉心也松了一些。
“今天早上我妈跟我说,她和我爸商量好了,如果有一个人先走,另外一个会等过完头七之后跟着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