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迟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也听不到声音,只能感觉自己在不断降落,似是要直沉沦到地狱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坠落的方向尽头出现了一片光亮,身体不受控制轻飘飘地朝那片光亮靠拢,直到离那光亮的源头咫尺之遥,她才发现是一个形状类似鼎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白月迟下意识伸出手去触碰那个巴掌大的鼎状光团,只见光团从她的指尖融入身体,在丹田内重新凝聚成形,露出了本来的面貌——一个莹莹玉色的三脚小鼎,鼎身上刻满了不知名的符文。
就在白月迟愣愣盯着那些古老神秘的符文看之时,鼎和她的心脏同时猛然一动,随即一切又重归黑暗……
“大小姐,大小姐?”
白月迟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古式房间里,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老妇人满面愁容地看着她,见她睁眼,满是摺子的脸上顿时浮现起了一丝笑意。
“哎唷,大小姐你可算醒啦,赶紧喝口热粥吧。
厨房那群人真不是个玩意儿,要点白米都啰里啰嗦的,还是我拉下老脸说好话,才从小翠那里弄来一点……”
老妇人扶着白月迟坐起身来,白月迟一边靠着床柱慢吞吞小口喝着粥,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收拾得很整洁,可依旧掩盖不住破旧与寒酸。
打着补丁的帐幔,缺角的茶盘,粗瓷碗里发硬的糙米饭和打蔫儿的青黄菜叶子,与地上青砖依稀可见的精致花纹形成了矛盾的对比。
许多陌生的记忆接二连三闯进白月迟脑海中,白月迟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穿越了……
这具身子的主人也叫白月迟,是庆国白太守府里的嫡长女,和唯一的同母弟弟住在太守府角落这个小院子里,院子除了眼前的周嬷嬷没有其他任何仆人,荒凉冷清,哪里有半点嫡长女居处的气派?
看似古怪荒唐,背后的原因却是说来话长。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大陆,生母早逝,外家遥远,和弟弟都是不能修炼的“庸人”
,就算是嫡子女又怎样?照样过得连弟弟妹妹们养的狗都不如。
那些肥壮的狗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肉,而他们每天都只能靠周嬷嬷从厨房拿点剩菜残羹充饥,有时候连这些都弄不到,就只能挨饿。
趁着周嬷嬷去放碗的时机,白月迟玉指一指桌上的茶壶,那茶壶轻盈地飞起又落下,好像有人用线吊着拉扯一般。
“太好了!”
白月迟兴奋地打了个响指,穿到这么一个坑爹的地方,还担心自己不会武功继续受欺负,没想到玄术还在,现在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热粥的缘故,腹内有股热气源源不断地传输到头与四肢,白月迟躺了一会儿便想下床走动了。
她伸了个懒腰,甩了甩胳膊,心里有点诧异:不是个病秧子吗?怎么感觉比自己原来的身体还要利落结实?
“哎呀小姐你怎么下床了,赶快上去躺着!”
周嬷嬷看到白月迟在那里做压腿动作,吓得不轻,小跑过来想要搀扶。
白月迟一笑:“没事的嬷嬷,我已经好了。
麻烦去提一壶热水来,我想洗漱。”
周嬷嬷一愣,有些为难地说:“可是……”
白月迟这才想起,她这个院子的人是没资格去厨下提热水的,便微微一笑:“随便弄些冷水也行。”
“那怎么行,大小姐你刚刚病好哪能受凉呢?我这就去烧些。”
说着,周嬷嬷慌里慌张地往院子外跑去了。
白月迟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看到镜中人的模样后,不由得感慨万千。
如瀑青丝,窈窕身姿;肤白胜雪,明眸善睐。
娇妍瑰丽如春花,皎洁娴雅似秋月;
行至中庭蝶不辨,翩翩飞上玉簪来。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若不是投错胎到了这个武力为尊的地方,恐怕早就选入深宫享尽荣华富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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