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不是宝珠头一回见到余伯南这般如此的焦急。
宝珠若再急起来,若再惊骇,若再诧异,她怕更余伯南就更不能控制自己。
当下款款一笑,半侧过身子,用小丫头红花挡住自己,徐徐而回:“多谢费心,不过才吃过茶食,并不想用。”
余伯南欣喜若狂,在他心头闪过一句话。
掐指算来,今年见宝珠的时候都不多,何况是听到她说话。
何况是她单独对自己回的话。
她人在梅雪中,嗓音也带着梅雪的香冽,个中清冷,余伯南反而听不到。
有这么一句话,喜欢得余伯南身不由已,又上前半步。
这半步,还是他自小念书,养就的涵养在把控。
要是没有半点儿涵养的人,心头那样的爱她,只怕就扑过去。
因这半步,宝珠悄悄的往后又退了一步。
先是一小步,再来上小半步,再把红花肩膀一握,让她也悄然退后,与余伯南重新隔开距离。
“妹妹真的不要吗?门外的酸辣汁子,就是前门上老黄家的,难得他肯到这里来摆摊子,也是的,大雪天的,想必生意不好,往这里来也多些生意,倒便宜我送……”
说到这里,余伯南才有几分清醒。
这一句本来是“倒便宜我送给妹妹,”
下半句咽回肚子里。
难为情的自己笑笑,心头那滚烫的殷勤还是压抑不下,鼓动得余伯南再次脱口而出。
他的话,从遇到宝珠到此时,全是脱口而出,根本不受圣贤夫子书左右。
“不爱喝的,有吊炉烧饼,才打出来的,香喷喷的捧在手上,上面的芝麻那叫一个香……”
余伯南到此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甚至不是放肆的直视宝珠,他不敢。
他就低着头,满心欢喜的眼睛瞍着宝珠的裙边,把那裙边上绣的缠枝花卉瞄过来瞄过去,瞄上一遍,心中欢喜就溢出一层,嘴里说的什么,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
见他失态,宝珠后悔上来。
不该对他回话,早该远远离去。
此时他正在说,抛下他不走倒不好。
世交的人家,出来这样一个人,也蛮麻烦。
不理为高傲,理又纷乱而不清。
好在手边还有红花,宝珠就把红花肩头轻捏一下,让她把这呆子打醒。
红花睁着眼睛,早就想说话。
但尊卑在此,她不会随便打断余公子的话。
见姑娘暗示自己,红花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余公子说的话,早就让红花奇怪。
她要说的话全是现成的。
“我们姑娘不吃,我们姑娘也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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