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姨娘断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见到床上咳嗽成一团的秦正明。
冷脸翻了个白眼，用帕子捂了嘴巴。
嫌恶的把药递到了秦正明的面前。
秦正明的脸，已经早已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有的只是臃肿的眼袋。
已经眼白里布满的血丝。
满头灰白的头发，如同鸡窝一般的定在脑袋上，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梳洗过了。
那脸颊上的皮肤早已经不是当年那般，现在竟是如同枯槁一般。
看见有人进来，他睁开了厚重的眼睑，看着面前嫌恶的远离这她的女人，最后沉凝的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一个个……一个个都嫌弃我了！”
“老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哪里就嫌弃老爷呢？老爷你如今病了，就安心的养病吧，别总是胡思乱想的想着有的没的，没的累坏了身子，苦的是你自己个儿！”
潘姨娘忙放下了捂着嘴的帕子，忍受着这屋子里的发霉腐臭味，说道。
“你怀了孩子，这都几个月呢？怎么还没见你肚子鼓起来啊？”
秦正明瞅了一眼潘姨娘的肚子，问道。
虽说是病着，但是不代表他糊涂。
尤其是病中的人，虽然心思多，但心里也是明镜似得。
“哦！”
潘姨娘一惊，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一片空空，手连忙的缩了回来。
笑着说道：“这才五个月了，这衣服是李姐姐刚给我做的，宽松这里，所以不显肚子。”
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却连连懊悔着，刚才在煎药的时候，嫌面前顶着个大枕头不方便蹲下，便拿出来了。
刚才一时听到他咳嗽的离开，慌了一下，便端着药进来了，没把那假肚子给放进衣服里。
“嗯，五个月了，也能让大夫测出是儿子还是女儿了！”
秦正明看了一眼在窗子边站在阴影处的潘姨娘，仰头看着头顶的帐幔说道。
“老爷说的是，我前天去找村里的马大夫去问了问，让他给诊了脉，说十有*是个儿子了！
若是这话说的实，我终于能给老爷剩下一个儿子了！”
潘姨娘为了把刚才的事情给遮掩过去，便扯开了话题，哄着秦正明。
“嗯。”
秦正明应了一声，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他出世？”
“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的孩儿还要靠老爷教导成人，老爷怎么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
潘姨娘满脸着急的说道，却是没有往着病床前靠近一步。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秦正明像是得知天命如此的人，心里充满了遗憾和无奈，以及绝望的叹了一声。
“老爷快别说了，您要是有个什么事儿？往后我和李姐姐，还有我们没有出世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潘姨娘本是劝着，可话说了一半，声音就哽噎了起来，说完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随后又深吸了一下鼻子。
有些泣不成语的模样。
秦正明耷拉了一下眼睑，看了一眼在窗子下阴影里的潘姨娘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开说道：“也就你还是个好心的！
放心吧，即便是我死了，你和孩子都不会吃苦受罪的！”
听了这话，潘姨娘心中大喜，忙擦了眼泪，惊喜的笑着问道：“真的？”
秦正明不知是嘲讽潘姨娘戏演的假，还是嘲讽自己老来凄凉的一笑，拉长了声音说道：“自然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