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不禁一笑。
时辰在焦灼不安而又恐怖的等待中缓慢地行进着。
殿角大座钟的“嗒嗒”
声不紧不慢地响着,使人听了烦躁不安。
忽然,“沙啦啦”
了一阵之后,大座钟“叮当”
“叮当”
敲响了七下。
此时正是卯牌时分,已经到了皇帝临朝的时候。
永巷口垂花门的门闩“哐”
地一摘,鳌拜绷得紧紧的心又是一跳。
康熙的八人銮舆从月华门房缓缓而出,舆前太监高叫一声:“万岁爷启驾了!”
听这一声儿,除了侍卫,鳌拜等三人立刻走下丹墀,撩袍跪接。
但奇怪的是銮舆并未在乾清门前停下,一直抬往景运门而去。
鳌拜惊疑陡起,忙起身一把扯住走在后头的一个太监,急急问道:“皇上不在乾清宫临殿么?”
“在。”
那太监很爽快地答道,“太师少待片刻,皇上还要先到毓庆宫练一趟布库才来,这是多少天以来的老规矩了。”
说着去了。
讷谟也赶来解释道:“太师,这几个月他常是如此,那边安静一点,而且离乾清宫也近……”
这就只好等了。
鳌拜憋得紧紧的神经又稍松弛了一点,于是踱至班布尔善跟前问道:“是不是有点异样?”
“看不出来。”
班布尔善面色苍白。
他的神经也已紧张到了一触即溃的边沿,只得安慰鳌拜道:“实在不行,等泰必图的兵到了,就硬动手!”
见鳌拜面色犹豫,班布尔善忙又道:“就说宫内魏东亭挟君作乱……”
言犹未毕,只见张万强自景运门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便掩住了。
张万强直至乾清门前立定,躬身笑道:“万岁爷请鳌拜公爷毓庆宫说话。”
“不是说在乾清宫召见的么?”
鳌拜急急地问道,“怎么又改到毓庆宫呢?”
“召见仍在乾清宫,只是,几位贝勒、贝子都还未到,万岁爷的意思是请公爷到毓庆宫随喜,尔后一同过来。”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鳌拜满腹狐疑,强自对张万强道,“请万岁稍待片刻。”
张万强答应一声“是”
,便躬身而退。
班布尔善咬着嘴唇没有立刻回答,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地把握不定,良久才说道:“咱们都去。”
“不成!”
穆里玛凑过来道,“乾清宫无人照应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