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将王氏说得笑了。
再转念想想,这套歪理也不算错,也只索罢了。
时间转眼便到了九月二十八。
这一日,天公作美,风轻日暖,阳光照在身上十分舒适,倒真是个出门的好天气。
一大早,傅珺跟着王氏去荣萱堂请安,进门后却见侯夫人穿着身墨紫色大回纹蜀锦褙子,人虽端坐椅上,却是面有焦色。
见了王氏与傅珺也只敷衍地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外,似是有事。
不一时,只见贾妈妈挑帘走了进来,低声禀道:“大太太现还躺着,恐不能来了。”
侯夫人便急急地问道:“可知是什么病?昨儿不还好好的么?”
贾妈妈便道:“回老夫人话,大太太昨儿便说头疼,先还以为没事,不想到今儿早上便越发沉重了,还有些烧。”
侯夫人沉吟了一会,便站起身来对王氏道:“三郎媳妇,你与我一道去瞧瞧大郎媳妇。”
王氏忙起身应是,随后上前扶住侯夫人一只手,众人一同出了荣萱堂,坐上软轿去了横斜馆。
此时,崔氏正守在横斜馆中。
因傅庄早起便出门了,这会子张氏病得起不来床,傅琛虽是长子却尚年幼,还顶不了事。
崔氏身为掌家媳妇,自是需得出面。
她便在横斜馆正房坐阵,着人去请了张大夫,又派人去给傅庄送信,吩咐仆妇们熬汤煎水,十分忙碌。
忽见侯夫人被王氏扶着下了轿,崔氏忙迎了上来,扶住了侯夫人的另一边胳膊。
侯夫人便问她道:“大郎媳妇现下如何了?”
崔氏扶着侯夫人一边朝屋里走,一边轻声道:“媳妇瞧着病得可不轻。”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说了。
侯夫人的表情便有些迟疑。
她本打算亲去看望张氏的,但听崔氏所言,只怕张氏这病来得凶猛,倒是不宜于去探病了。
一路沉吟着进了正房明间里,侯夫人方才坐定,却听有小丫头报说:“大姑娘、二姑娘来了。”
随后便见门帘挑起,傅珍与傅珈走了进来。
傅珈穿着身半旧的袄裙,头发只略挽了挽,面容憔悴,眼角还有泪痕。
一见到侯夫人,她哽咽着叫了一声“祖母”
,便落下泪来。
侯夫人未曾开言,崔氏已忙着上前安慰她道:“好孩子别哭了,已经叫人去找大夫了,你母亲不过是小恙,不会有事的。”
傅珍也在一旁默默垂泪,只她穿着簇新的茜红织金纱罗袄儿,下头的细绫裙上还描着牡丹花纹样,一副出门作客的打扮,与傅珈那憔悴的形容相比,便显得哭得不够真诚了。
傅珈便含泪对侯夫人道:“母亲病得重,珈儿无心出游,还请祖母恕珈儿不能去抚远侯府了。”
她话音一落,傅珍便飞快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旋即又低头继续垂泪。
在那零点一秒的瞬间,傅珺看到她眸中有着强烈的不甘,还有浓浓的怨怼。
侯夫人听了傅珈的话,便低下头来沉吟了一会。
一旁的傅珍便取出帕子来拭泪,暗中却是神情紧张地看着侯夫人。
却见侯夫人静默片刻后叹了口气道:“罢了,这原是你的孝心,祖母便依着你。”
停了一会又道:“大丫头也留下吧。”
侯夫人一句话便定下了此事。
傅珈应了声是,又瞥了傅珍一眼,眸中闪过一分得色,随后她又面露戚容,哽咽道:“多谢祖母。
珈儿定会好好为母亲侍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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