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凯在这边急得抓耳挠腮再打过去,对方已经不肯接了。
靠
他闷声砸了下墙。
凌晨一点,夜凉如水,朦胧月色薄纱般地从走廊窗户里洒进来,拢着于好小小的身子。
在厕所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几乎是面无血色,被着惨淡的月光衬得,更是惨白。
她人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仰头靠在墙上,一点一点回想今天的审讯过程,和他脸上的每个表情,尽数在脑海里如慢镜头般回放。
胡子。
他不是惯常留胡子的人,因为胡须很浓密,耳边还有刮痕,证明他是刚蓄的胡子。
蓄胡子是虚张声势,还是需要掩盖什么呢
皮肤。
他皮肤是彩绘的,不是自然晒黑的,是涂上去的,于好到他的大腿,发现他几乎没有腿毛。
牙龈溃烂,身体应该患有很严重的疾病。
可这些所有零碎的线索堆积在一起,像是一团杂乱无章的毛线,找不到源头,但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武装分子。
于好第一趟从禁闭室出来几乎确定了。
他不是武装分子,他非常想把自己伪装成武装分子,当得知于好可能把他当成武装分子时,瞳孔微微放大,表现出了一种对自己非常满意的状态,是假的。
提到学校时,他表情不屑,是真的,学校会不会是唯一的安全地点。
凌晨三点,茫茫黑夜。
月光如流水一般洒在清冷的街上,像是织了一层薄纱般的蜘蛛网,透着浓浓的雾气,巷子深处似是传来几声狗吠,盘旋在这空空荡荡的大街。
军车一路疾驰,停在边防站外。
岗哨刚要下车盘问,就见陆怀征风尘仆仆从车上下来,紧接,孙凯就从里头迎出来了。
两人终于会面。
陆怀征把包从车上拿下来,弯腰跟驾驶座里的司机敬礼道别,司机也回了个板正的军力,便准备开车离去,陆怀征把包跨上,了眼孙凯。
“于好睡了”
孙凯摇摇头,一脸无奈地着他,“很坚持,非要等你回来。”
“人在哪”
“在禁闭室对面的会议室。”
陆怀征点了下头,“禁闭室门口有人守着”
“守着,你过去吧,我现在过去镇上搜查结果。”
“行,你先去,等会过来找你。”
刚要走,孙凯又叫住他,“刚可能受了些惊吓,那变态脱裤子,于好不知道怎么就吐了,还吐了一个多小时,赵黛琳说她胆汁都吐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吧,今晚大家都挺辛苦。”
陆怀征没回宿舍,直接往会议室去了。
头顶亮着赤晃晃的白炽灯,在黑夜里把整个会议室照得通亮。
十多天没见姑娘此刻正趴在偌大的会议桌上,呼呼睡得娇憨,脸上的肉挤作一堆,嘴成了鸟喙状,睡得毫无形象。
陆怀征抱着胳膊倚着门框,若有所思地端详了一阵,直接把门口的开关给摁了。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黑暗。
陆怀征走过去把窗打开,月光照了些微弱的光进来,正好不轻不重地落在桌上,衬得她的脸如瓷肌一般白,约莫是那光直接落到她眼睛上,于好人没醒,趴在桌上却忍不住拧了拧眉,眼要转醒,陆怀征忙拉了拉窗帘调整角度,缓缓地将那束光温柔地移到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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