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唐灰暗的眼底瞬间被点亮,他一把扣住俞火手腕:“请你救救她。”
情急之下,他手劲不小,握得俞火有些疼,而他手上的血像是有生命力似的,瞬间侵入到俞火的肌肤里,让俞火感觉到它主人的渴求。
那是生命的渴求。
俞火挣开他的手,对护士说:“抽我的。”
护士看着她,面露难色:“可病人失血过多……”
俞火就明白了,“先抽8oo毫升,应该能撑到血站送血来。”
给患者补血需要一个过程,而失血量在8oo毫升,不会危及生命。
可她偏瘦,如果是正常采血,也就采2oo毫升,最多不会过4oo毫升。
而此刻,显然需要更多。
护士担心她吃不消。
见护士迟疑不决,俞火急切地说:“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
护士快权衡之后点头,“跟我来。”
邢唐下意识跟过去,俞火边随护士走边回头说:“你在这等。”
冷静到不容反驳的语气,与面孔上未脱的稚气形成鲜明对比。
就这样有了血,勉强撑到血站送血来。
邢唐不敢想如果没有那个小姑娘及时出现,结果会怎么样。
等抢救室里的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他第一时间找到护士,询问献血小姑娘的情况。
休息室时,俞火脸色惨白地昏睡着,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她声音很低,邢唐走过去,把耳朵贴近了才听清她呓语的是:“奶奶……”
所以她刚刚也在抢救室外,是因为奶奶突然病了,才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这么穿着睡衣来了医院?可她看上去尚未成年,她的父母呢?疑惑的同时,邢唐轻轻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临走前,更像兄长一样用自己宽大的掌心在小姑娘顶摸了摸,似安慰,又似感激。
而前一秒还皱着眉头的女孩儿,就舒展了眉心。
一周后,俞火来到医院的特殊病区,在五楼的高级病房找到了那晚急需输血的人,她敲门没人应,想了想,不请自来地推开了门。
病房很静,病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看样子睡得并不安稳。
陪护的邢唐连续多日没怎么休息累坏了,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连有人进来,都丝毫未觉。
俞火扫了眼床尾卡,上面显示患者的名字叫:赫饶。
见她的手臂露在外面,俞火上前一步,有心帮她放进被子里。
结果一碰赫饶的手,她心一惊。
病房温度适中,赫饶的手竟是冰凉,俞火有一瞬的犹豫,还是伸手给她搭了个脉,同时仔细观察着赫饶的脸色。
等她收了手,邢唐也没有醒。
俞火悄悄退出了病房,找护士借来了纸笔,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低头写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