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安
秦烛谨拜”
门口值守的药童睡得迷迷糊糊,周太医将他摇醒,吩咐道:“我家中有急事要回府一趟,若是有娘娘传唤,还请替我告知。”
小药童迷瞪地点头,待他走出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说谎会被瞧出来的啊大人!
您快去快回!”
-
一夜之间,多人悉数死去,人心惶惶。
高妗是第二日清晨被扫雪的宫人发现的,死状凄惨。
柳双娥料到她的死亡结局,却未曾想是自归楼跳下。
纪蒙尘念及她多年劳累,并未追究过错,反而追封为贵妃。
柳双娥去珠镜殿见棺椁中的高妗时,才得知北雁与她一道赴死。
她与谭美人立在雪地中,直到怀里的公主打了个不小的喷嚏,才意识到已驻足许久,终于离去。
从珠镜殿回蓬莱宫须路过归楼,担忧触景生情,二人便往池上蓬莱山的方向去。
未走出多远,便与纪云宴狭路相逢。
柳双娥与他直视,问:“太子殿下是去见淑妃最后一面的吗?”
他低头回答:“年少时淑母妃对我多有照顾,到底要见她最后一面的。”
“痛失挚友,也还请殿下节哀。”
秦家宣称秦烛服毒自尽是代父受过,秦嘉平未能守住矜城,自然要罚,他作为孝子便替父赴死。
但只有柳双娥明白,秦烛是为什么而死。
一旦当年安顿高氏余孽的事被翻出,秦家死无葬身之地,蛛丝马迹之下,他与高妗的私情也瞒不住。
高家要复国,她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若与太医私通被捅出,压根活不过这个冬天。
倒不如顶着孝顺的名死了,一了百了。
纪云宴沉默片刻,又听得她继续说:“秦烛一直为淑妃诊脉,他们死在同一夜,也算是巧合了。”
他沉下的头倏地抬起,恰好对上深邃的眼眸。
还没来得及再问,柳双娥怀里的公主便伸出手来在空中胡乱地抓,却囿于距离而无果。
她有些急了:“哥哥!”
公主挣扎着要下来,她也不好阻拦。
昭溪长得很快,到了她的腰线上,抱得久了也觉得沉甸甸的。
他衣袖宽大,被公主的手抓住一角左右摇晃着:“哥哥很久没见到我,是不是要把我忘了?”
他蹲下来抚摸妹妹的头顶:“怎么会呢,我就你一个妹妹,说什么也不会把你忘了呀。”
他伸出手抱了抱公主,比起他离宫时的确要沉了些。
纪云宴笑着问道:“还有三个月便是生辰,昭溪可想好讨我要什么礼物?”
“我听宫人们说,哥哥快要二十岁了。
大臣们都管二十岁叫什么来着……对,弱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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