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两三片叶子也断了,她只能用手指抠着根茎浮在水面,然而随着力气的流逝,很快连根茎也扶不住了,好几次都险些下沉,虽然都及时浮了上来,可水也喝了不少。
“陆大人……陆远……陆培之……”
简轻语有气无力地呼唤他,声音飘忽脆弱,没有传出太远便散在空气里。
在又一次被水淹过口鼻后,她猛地浮了起来,突然生出一股力气:“陆培之!
你个王八蛋!
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要死了!”
骂完,又突然哽咽:“你快回来啊,你是不是淹死了,是我把你害死的,早知道就不让你救我了……不对,是你非要往这边游的,要是上那边的岸,我们两个就都能活下来了,都是你的错……”
说着说着,抠着根茎的手指慢慢渗出血来,她眼睁睁看着指头滑过根茎,却无力重新抠紧,于是无望地闭上眼睛,渐渐朝下沉去。
然而下一瞬,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带进了怀中:“我好心救你,你还觉得是我的错?”
简轻语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扭头看过去,就看到陆远勾着唇,眼底带笑地与她对视。
“我、我以为你死了。”
简轻语眼睛一红。
陆远叹了声气:“这边的岸有些长,费了些时间才找到出路,走吧。”
简轻语忙答应一声,便熟练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陆远如先前一样,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往前划,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偌大的湖面上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水声。
不知游了多久,终于远远看到了一艘船,陆远的胳膊越挥越慢,额头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咬着牙将简轻语带到了小船旁,将她抽到了船上。
当脚踏到木板上,简轻语悬着的心猛地放松,她不敢耽搁,赶紧回头去拉陆远。
陆远已经连上船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简轻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拉了上去,陆远上船的瞬间,两个人直接跌作一团,陆远结结实实地压在了简轻语身上。
简轻语感受着身上重量,却连抗议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懒洋洋地平躺着,任由他趴在自己的颈窝中。
她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无意识地低喃:“总算活过来了……”
陆远安静地趴在她身上,却生不出半点旖旎的心思,只是无声地恢复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简轻语轻轻打了个喷嚏。
陆远眼眸微动,到底是从她身上起来了,转身进了船篷。
简轻语身上一轻,她默默找个角落坐下,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然而依然冷得厉害。
不多会儿,陆远从船篷里出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小火炉,出来后放在了木板上,又拿出找来的火折子,很快就生好了火。
“过来。”
火生好后,陆远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简轻语急忙跑过来,哆嗦着伸手烤火:“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火炉?”
“这船没有腥味,应该是用来渡人的,这些东西自然少不了。”
陆远淡淡解释。
简轻语好奇地看向他:“难道锦衣卫有这类的课程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自由长在水上,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
陆远看她一眼。
简轻语从认识他开始,就知道他孑然一身,来到京都后更是现他无父无母,也从未有人提及他的身世,好像他生来就没有过去,就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一般,这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及过往。
尽管知道不该好奇,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你生在水上?”
“嗯,我家中是世代打渔的船夫,就在水边住。”
陆远看着火焰回答。
简轻语微微一怔,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陆远扫了她一眼,勾起唇角:“怎么,觉得我该是什么世家所出?”
“……锦衣卫招人的条件之一,不就是身世要好么。”
简轻语没有否认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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