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儿下了场大雨,月份进到十月,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兰姒托凤嫂子给江玮鹤做的棉衣也提上了日程,白日里没事儿的时候,两人便坐在一起,一个做鞋,一个缝衣裳,一来二去的熟悉了,彼此发现,对方倒也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便更为亲密起来。
凤嫂子的一堆龙凤胎很招人喜欢,兰姒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这两个小家伙带些零嘴儿,有时候是些晒干的枣子,有时候是自己做的甜糕,实在没什么,煮两个鸡蛋带过去,这两个小家伙一样高兴。
平常未进门就听见叽叽喳喳的两个孩子,今天她来了却没听见半点声音,心下正疑惑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脚迈进门去,却看见俩孩子捧着脸,做出一样惆怅的表情来唉声叹气。
这幅表情在他俩脸上倒是少见,而且没看见凤嫂子,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人怀里塞了一把瓜子问道,“怎么了?唉声叹气的,你们两个吵架了?”
老大摇摇头,“不是我们,是娘......不对!
不对!
是爹,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今天有人来家里送信,娘看了之后说就说爹不要我们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之前凤嫂子说她男人接了个远处的活儿,要去一段时间,这活儿干的好好儿的,怎么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呢?
兰姒想着凤嫂子这会儿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没准儿是误会呢?正要进去问问怎么回事,老二拉住她衣角怯生生的问,“姨娘,爹爹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我想他。”
“不会的。”
她顺顺老二的小辫子,蹲下来问,“你娘不识字,那送信的人可给你们念了里面的内容?”
老二摇摇头。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你爹回不来的?”
老大忙道,“是送信的人说的,他说是爹的口信,说若是月底还不回来,那就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是个什么说法?什么叫月底回不来就永远回不来了?
兰姒摸摸两个小家伙儿的脑袋,让他们乖乖在外等着,迟疑片刻,门口叫了声“凤嫂子”
,待听见屋里压抑的哭声,她这才推门进去。
凤嫂子手里捏着信,伏在炕桌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信纸上落了泪,有的字迹已经模糊看不清了,这几天江玮鹤一直在教她认字,想着这信上的内容大约也能认个七八成,便晃晃凤嫂子道,“嫂子先别哭了,我听大龙和二妮说了,要不咱们先看看信上写了什么再说吧。”
“还看什么啊,送信的人把孩子他爹的口信都送来了,我说怎么一去许久连个信都没有,合着是这么回事,他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话不是这么说,送信的又不光送你一家的,还有别家的,说不定别家也有捎口信的,一来二去的传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不是有信吗?不防先看看信上是怎么说的,知道了前因后果咱们也好想办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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