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到她的眼神,平静而沉稳,给她一股安心的力量。
却没有告诉她,眼下不过将将开始,若她此时就承受不住,怕是有些苦头要吃了。
于无声处,他只是静静陪着勾歌。
河古能够说话,也愿意对她说,只是纵有千万言语此时他也不能说。
她疗伤非小事,专心不二方为上策。
分了心,只是稍稍宽了心中焦虑,于她的真身并无益处。
半个时辰后,围绕在勾歌身边的灵雾变成了灰色,雾浪也不似之前轻盈缥缈,流动间迟缓了不少,浑浊中偶有一丝微光出现。
温热的感觉更甚,让她的肌肤和鱼鳞皆觉不适。
这份不舒服的感觉,扰得她心头浮起难以压制的烦闷。
神色平静的河古让勾歌有一丝丝的定心,她并不是一个习惯全然信任别人的人,但此时此刻,她却愿意相信他。
事实上,当她同意让他来疗伤的时候,她就知道眼前人于她,是格外信任的。
随着灵雾飞旋得越来越快,勾歌身体所承受的灼热也越来越深,避险是任何生灵与生俱来的本能,纵然是尊贵的圣女勾歌,亦会在自己不宜自保的时候想避离。
可她此时不能。
心念愈是躁动不安,周身的不爽快便会越明显,勾歌不想自己的思绪被捆绑,开始闭目默诵宁心法咒静修心神。
灵雾之外的男子,静静站立,默默陪伴。
半个时辰后,勾歌额发被汗水沁湿,真身每一块鳞片犹如置在火上灼烤,疼得越来越厉害,大有钻心之势。
她本就是个脾性暴躁之人,打从诞生起亦没吃过太多苦头。
犹记得,第一次受罪便是被他所赐,是不是故意暂且不论,到底是他灭了初生了她。
而今这等痛苦加身,她实在忍得辛苦,忍得不甘不愿。
纵然,此番是为她好,她是知晓的。
可痛就是痛,哪里是随便忍忍就能装作无事的?
灵雾浑浊如沉灰的时候,勾歌浑身疼得鱼尾微颤,她不想继续忍耐下去,内伤严重她自慢慢修复,千年不成便万年,万年不成便十万年,总归有一日能痊愈。
何苦受这般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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