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山里也没有个遮挡物,风很大,越来越冷,我全身发烧,情不自禁咳嗽了几声。
解铃看看我说:“是我忽略了,罗稻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
我看着远处黑洞洞的弃楼,本来还想嘴硬说句没关系,可一转念马上道:“好吧,我本来就有点不舒服,你自己多加小心。”
解铃点点头,猫着腰向弃楼进发,身影很快融入黑暗中。
我沿着回路走了一段,停下来,没有回去,而是蹲在地上看表掐算时间。
我根本就没打算打道回府,我也要进这栋楼。
我有直觉,范雄在这里一定遭遇过难以想象的经历,找到这把钥匙,或许就能找到范雄背后的圣姑。
这些想法是不可能与解铃分享的。
他只会破坏,破坏我和圣姑之间的私密关系。
我在想办法摆脱他,我隐隐已经预感到,解铃将成为我和圣姑进行融合的最大阻碍。
我估算解铃进入旧楼的时间。
解铃这个人,很是多疑,别看我们称兄道弟,哥哥弟弟的,其实我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想法,这样的人带来的只能是一种踩钢丝的危险感。
正因为他多疑,我才觉得,他很可能没有急着进楼,而是藏在一个隐秘地方,盯着我,看我是否真的回去。
所以我才假装往回走了一段。
我把脖子上费长房项链取下来,挂在一边树枝上。
要和圣姑沟通,这种项链只能是障碍。
辟邪辟邪,辟他妈的邪。
我没有顺原路进去,而是绕了个大圈,从一处陡峭山坡连滚带爬到了楼的后面。
这栋宿舍楼一共五层,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破败不堪,周围生满杂草,墙皮剥落,最为诡异的是外面的窗户都用砖头子砌死,看模样似乎是怕什么东西出来。
我看到后门大开,门扇上还耷拉着黄色的封条。
封条脏得看不出原色,早就没了黏性,只有一丝还挂在上面,风一吹呼啦啦作响,气氛极是肃杀。
我探头往里看看,楼洞一团漆黑。
在门口犹豫了一段时间,一想到圣姑那诱人的声音和俏丽的小模样,我就把持不住,心一横钻了进去。
先是刺鼻的霉味,黑咕隆咚的特别阴森,感觉上似乎进入的不像楼房,好似一处深山古洞。
这里面实在是太黑,我摸着楼道勉强走了一段,墙上也不知什么东西,粘粘糊糊的,我闻了闻,一股臭味,早知道戴副手套进来。
在这里又不敢弄出光亮,按时间来算解铃已经进楼,这小子鬼精鬼精,那警觉性快赶上军犬了,别说有光,就算我弄出少许声音,他或许都能察觉出来。
我小心翼翼摸黑往里走。
这地方确实邪性,应该是到了一楼的走廊,越走越冷,那种阴冷无法形容,就像到了殡仪馆的骨灰堂。
骨灰堂寄存骨灰,常年打着大功率的空调,走进那地方鸡皮疙瘩都能起来。
我记得郑老师说过,自杀上吊的小女生死在三楼,具体哪个寝室就不太清楚了。
我想了想,既然来了就别着急回去,最起码上三楼再说。
我像瞎子一样,凭着微弱的月光,黑暗中摸索,好不容易找到楼梯,往上走。
这一踏上去,我头皮差点都炸了。
这种老楼用的还是木板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响,黑暗中这种声音还是挺明显的,我倒不怕别的,就怕让解铃知道我混进来,这可大大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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