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滚烫的鱼片粥喝下去,热气自胃里升腾而起,齐冬只觉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满足地吐出一口气。
贺大树忍不住微笑着将自己面前的粥推了过去,“再喝一碗?”
齐冬摇了摇头,“谢谢。”
下一刻,贺大树又有了不妙的预感。
果然,吃饱喝足回过神来的齐冬又恢复了那该死的精明劲儿。
她交叉着双手抬着下巴,两眼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被她足足盯了一分钟之后,贺大树清了清喉咙,戏谑地问道:“怎么?才发现我长得帅?”
齐冬咧开嘴笑了。
她收起了先前的姿式,身体往后仰去,靠在椅子靠背上,胳膊交叉抱着,下巴微微上扬,“贺大树,你以为剥光了我扔上床摆副亲密造型就可以哄着我答应嫁给你?你当我是看烈女传长大的呀?当然,你肯对我用心思,至少有诚意,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你。
但话得说清楚,我一直认为婚姻是……”
“齐冬,你在害怕什么?”
贺大树突然打断了她。
齐冬迅速地反问他:“我会害怕什么?”
贺大树目不转睛地望着齐冬,漫不经心道:“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是不能伪装自己的肢体语言的。
比如这种环抱胳膊的模样,通常表示你正处于防御状态。”
齐冬心头微跳,松开手端起了茶,浅啜一口。
贺大树紧接着又说:“喝口茶也好,免得你紧张起来手没地方放。”
齐冬恼火地看着他,瞬息间便又露出了笑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我又不是非你不嫁,我为什么要紧张?”
贺大树嗤笑,“你反复强调婚姻里可以没有爱情,只需要经营。
难道你是害怕爱上我?还是害怕爱上除了你心里那个男人之外的任何人?”
他突然对齐冬心里念念不忘的男人生出了强烈的好奇。
齐冬在那个男人面前会是什么模样?他脑子里飘过齐冬醉酒后的喃喃细语,贺大树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胸腔里掠过,他猝不及防地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化解掉了那股子不适。
他有些怀念清晨看到的齐冬。
迷糊的,震惊的,还没找回那股子防备和精明劲儿。
耳边传来一丝声响,齐冬将茶杯搁下,杯子和玻璃台面碰撞发出些许颤音。
齐冬又换上了平静的面容。
这种平静让贺大树瞬间有一种和齐冬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感,他顿时后悔,心头又涌出一股莫名的邪火,这邪火不知道是气自己的小心翼翼,还是气齐冬油盐不进。
齐冬扬开一抹疏离的浅笑,“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我不相信爱情能够天长地久,而你,显然仍相信并浪漫着。
我不能保证我将来会爱上你,如果你想爱得轰轰烈烈再结婚,很显然,我并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
齐冬说完,朝贺大树伸手,“我的车钥匙呢?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那双美丽的眼眸深处藏着令贺大树心动的忧伤,可齐冬的客气更让贺大树难受,他心头的火瞬间直冲上头顶。
这女人的心理究竟有多扭曲?可自己又为何这样在意?贺大树掏出钥匙啪的一声拍进了齐冬的手心。
齐冬被拍得有点疼。
她蹙了下眉,又舒展开来,然后没事人似的拿起钥匙打算离开。
贺大树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抓住了齐冬的手腕。
齐冬惊诧地挑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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