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轻语那杯是普通的温水,也跟着一口饮下,她这才同样地敬奚清。
敬过一圈后,三人便都沉默下来,安静地吃着比起平日丰盛许多的饭菜,不知过了多久,师父突然道:“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谁?我?”
简轻语抬头,确定是问自己后忙回答,“我想学成之后开个医馆,一边行医一边养话话。”
“话话?”
奚清茫然看向她。
简轻语眨了眨眼睛,双手抚上厚衣裳盖住的小腹:“就是他。”
她叫喃喃,孩子叫话话,日后他们娘俩过日子一定很热闹。
“你这月份还小,竟已经取名字了?”
奚清哭笑不得。
简轻语笑眯眯:“对呀,早做准备嘛。”
“幼稚。”
师父评价她,倒是对话话这个名字没什么意见。
简轻语顿时笑了,端起水杯又敬了师父一杯。
一顿年夜饭师徒三人吃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到散场时师父和奚清都有些醉,摇摇晃晃地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两个人的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呆滞,比亲生父子还像亲生父子,简轻语看得直乐。
“笑什么笑,”
师父喝多了都不忘骂人,“赶紧回去睡觉,东西明早让奚清收拾,你不准动。”
“我可以收拾的。”
简轻语忙道。
师父瞪了她一眼:“你一个有身子的人,没事乱动什么!
不准!”
“师父说得对!
不准!”
奚清也板起脸,可惜文文弱弱的,很难威严起来。
简轻语忍着笑答应了,但在他们走了之后,还是将桌上的碗碟收拾妥当,然后才回了寝房。
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本该生出许多惆怅的,只可惜她背了一晚上的药方,又吃了一个时辰的饭,早已经累得浑身疼,一倒下便直接睡死过去,什么惆怅什么难过,都散得一干二净。
她一直睡到翌日晌午,醒来后伸了伸懒腰便出门了,结果现往日勤快的师父师兄一个也没见着,二人房门紧闭,显然还没起来。
她一时好笑,索性拿了篮子出门了,打算趁他们醒之前买些菜回来。
漠北相较京都要贫瘠许多,终年刮着混合沙尘的大风,吹在脸上时又干又疼,这里的土地大多被石块覆盖,能种的菜只有那几种,大多百姓都是自给自足,只有像他们这样没有土地的人,才会拿银子去集市买。
集市距离医馆很远,简轻语慢悠悠地往前走,走了两刻钟才到地方。
虽然是大年初一,又是晌午时分,但集市上的人还是不少,只不过大多都是聚在一起聊天,鲜少有来买东西的。
简轻语搬到这里后时常过来,与小贩们都算熟了,于是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走,走近后刚要打招呼,就听到一个大娘好奇:“那个大皇子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
简轻语猛地停下脚步。
“当然是死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散播消息的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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