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屁能治理好天下吗?”
敬翔没有说话,他在认真地思考朱温对于国家命运的这个另类解读。
也许他说得不错,用读书人的话来说,盛世大唐走到今日,朝廷如此破败,那是因为天子居深宫而不知天下事,大臣居高位而不晓苍生疾苦。
这样的天子和大臣,确实连屁都不如。
朱温看了看四周,突然靠近敬翔,把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先生觉得,我比当今天子如何?”
敬翔的脸顿时变得一片煞白。
他做梦也没想到,朱温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他也看不起迂腐的读书人,但忠孝是他们毕生坚守的基本道德准则。
在他看来,朱温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大逆不道。
“哈哈哈,”
朱温看着敬翔的表情,大笑起来。
“这是你我二人私语,不足为外人道也!”
从那一刻起,敬翔知道,朱温心里原来已有代唐之心。
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朱温的这番话。
一支快船恰到好处的疾驰而至,化解了敬翔的尴尬。
一个士兵从船上钻出来,看见朱温,拜倒在船头,大声道:“启禀主公!
葛将军率军在老鸦堤大破贼军,斩首一万级,俘虏燕军将佐一百多人!
贼首刘仁恭率残兵北逃,我军已乘胜包围沧州!”
“哈哈哈!”
朱温与敬翔几乎同时朗声大笑起来。
朱温的眼睛里飞扬着不可抑制的神采,他一手挽住敬翔的手,大声道:“先生可与我同去,观我军如何攻夺沧州!”
但眉飞色舞的朱温没有想到,沧州之战竟然变成了一场漫长的围攻。
守沧州城的是刘仁恭的儿子刘守文。
刘守文知道沧州再丢,幽州以南再无屏障,到时候必然家破人亡。
抱定死守念头的刘守文把沧州城变成了一座大堡垒。
气势如虹的汴军在沧州城下碰了钉子。
朱温并不着急,对汴州人感激涕零的罗绍威正在源源不断地把粮草运到沧州城下,就算再打一年,他的兵马也不愁吃喝。
这场围城战从夏天打到一直深秋,沧州城中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甚至不能吃的也被守军拿来充饥,但刘守文和他的将士们仍在苦苦坚守。
朱温坐不住了,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兵力和精力无限制地丢进这个无底洞。
在朱温的命令下,汴军使者入城劝降,时间不长,使者回来了,还带回刘守文的一封短信。
刘守文在信中写道:“我知道您素来以仁义征服天下。
现在您劝我投降,但我遇到了个难题:我和刘仁恭是父子关系,如果当儿子的背叛了父亲而投靠你,你将如何任用这个不忠不孝的儿子呢?”
刘守文的这个问题让朱温目瞪口呆,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答案。
既然这个问题无解,看来短时间想要攻克沧州也无解。
不久,传来河东军围攻洺州的消息,朱温终于决定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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