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色笼罩天际,月光被乌云遮挡住,没露出半分光亮。
马车两旁挂有喜庆的红灯笼,宴卿卿换了身桃红色衣裳,踩着脚凳上了马车,闻琉搭了把手。
宴卿卿在一旁扶着闻琉的手坐定,朝他道:“今日没有月色,游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你倒是该在宫里好好歇息。”
她是午间时候惊醒没了睡意,但闻琉却如同陀螺转样忙了一整天,许久未睡,这么还怎么精神地邀她出来玩
“去年一整年几乎都呆在宫中,今年总得出去让义姐陪朕玩玩。
不去时圣湖,天太黑了,安静过了头。
西水湖热闹些,”
闻琉揉了揉额头,“那边生游子多,或许还能里面是否未来朝堂栋梁。”
西水湖这边歌姬舞姬多,其中不乏才貌兼备的清倌,性情孤傲,受人追捧。
这又并非全是秽乱场所,读人来此处吟诗作乐的不少,听说刘右丞年轻时也常来这。
宴卿卿来过这里几次,去年的六月诗乐会办得如火如荼,也引了不少人来。
闻琉既然打算去,也肯定早有考虑,至少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宴卿卿信他,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她从怀里掏出个花月的香囊,在昏暗的灯光下递给了闻琉。
“你平日总赠我东西,见到好的也不会忘了我,我倒从来没送过你什么。”
宴卿卿手搭在腿上道,“这香囊是去年闲着无事绣的,我剪了个红福字,放入香囊中,又挑了些养病的伤药,你若不嫌弃,便带回宫吧。”
闻琉接了过去,置于手心上端详了会,见这熟悉的绣工,突然淡淡笑了笑。
他解了腰间通透无瑕的白玉,换上这香囊,又将白玉放到马车桌上,说道:“义姐前段时间还送了朕一个平安扣,怎么能说没送过呢”
“那东西是笠缘师父赠我的,说到底还是他的。”
宴卿卿无奈一笑,倒没想到他速度这样快,“这玉是好的,陛下别这样乱放。”
闻琉纤长的手指摩挲着香囊,这针脚细腻,是宴卿卿亲手绣的。
她学的东西多,琴棋画皆通,绣艺也好,但凡女子该学的,她都有涉及,这倒比他要厉害许多。
他轻轻开口道:“宫里多得是这种东西,既然出来玩,总得换个不一样的。”
马车轱辘轴停了下来,宴卿卿掀开窗幔往外瞧了眼,见到灯火通明的湖面,又听见靡靡的乐音之声,便知这西子湖是到了。
一只挂满灯笼的画舫停在湖畔边上,水中灯影跳动波荡,旁边有几个撑船的船夫,身强力壮,面容肃穆,有凛冽气质,不像是普通人。
马车夫道:“公子,小姐,西子湖到了。”
闻琉应他一声,先下了马车,之后又扶着宴卿卿下来。
宴卿卿下了车,道了句多谢。
闻琉颔首,低头对她说:“今夜只是找义姐出来玩玩,不用太过拘谨,旁人上不了船。”
宴卿卿耳畔有温热气息,她忽觉闻琉靠得太近,却又不好后退,便点头应他,跟在他后边上了画舫。
因为年初一,连西子湖都冷清了些,但这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之地,还是比别的地方要热闹几分。
丝竹管弦声频频传来,有人大笑饮酒。
画舫中添有丰盛酒菜,闻琉抬手轻轻给宴卿卿夹了块鱼放在旁边的盘中,又给她倒了杯果酒。
“朕这酒女子喝不得,伤身,所以便让别人备了果酒。
义姐也多吃这些好的,补补身子。”
闻琉道,“朕知道你喜清静,不过时圣湖那边实在太静,倒显得冷清了,今天就该热闹些。”
宴卿卿的筷子夹起来吃了口,笑着点了点头:“我倒不在意这个,热闹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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