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杜安赶着牛车来到了龙傲天扎营的地方,几处篝火仍然烧着,明里暗里都有人看着,松开缰绳,慢慢靠近营地,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影,是龙傲天,外围有个小子正在不停地点头,杜安嘴里出呲呲两声,点头的小子迷迷瞪瞪抬起头,又呲呲两声,龙六斤猛然睁开眼睛看向杜安,杜安的手指放在嘴唇,示意小六子别出声,龙六斤赶紧起身往外走,龙傲天眼神瞬间过来,看到意料之中的人,原地活动一下手脚,钻进帐篷,只几个呼吸时间就传出响亮的呼噜。
牛车慢慢行来,小云还躺在车上睡觉,怀里抱着大铁杆子,稳稳当当停下,周围放哨的人都陆续看过来,本来打瞌睡的也都来了精神,赶紧凑上前,看看车上有什么好吃的。
杜安:“小六,你们挖灶了吗?”
龙六斤:“挖了,东家,那边。”
杜安:“好,没见成子他俩呀?”
龙六斤:“哦,他俩前半夜,还睡着呢,我给您帮忙也一样的,你不知道啊,他俩学会挖无烟灶,可把他俩嘚瑟的不成样子了,今天无论如何您也得教我点拿手的好活,非得压他俩一头。”
杜安:“哈哈,行,咱就会拿手活儿!”
来到一处略微有些杂乱的土灶旁,杜安有些不开心,这些孩子做事差点意思,赶紧安排众人收拾好。
杜安:“后面车上是吃的,都搬过来。”
龙六斤;“栓子,你们仨去弄。”
梅栓:“好嘞,六哥!”
龙六斤:“东家,今天做啥?”
杜安:“有笼屉没?”
龙六斤:“没有,只带了锅,还有烙饼的平底锅。”
杜安:“好,平底锅架上,粥水你会弄吧?”
龙六斤:“会的,东家,咱们用啥厉害的手艺?”
杜安:“水煎包!”
龙六斤:“水?那不粘了呀?”
杜安:“要不说是拿手活儿呢!”
龙六斤:“对对对,我烧粥!”
车上卸下大桶的面,几个温热的罐子放进火塘,支起一个简易矮桌子,随便擦了几下,开始和面。
栓子带着几个小弟把睡觉的帐篷拆了,围在灶台边上,挡住冷风,免得做饭伸不开手,躺在灶坑里,迷迷糊糊的往火塘子里填柴禾。
杜安:“要不你们先去睡觉吧,霜还得挂很久呢。”
龙六斤:“没事,东家,行军打仗比这苦,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哪像现在,吃的好,穿的暖,躺下就能睡着,武子叔说,我阿爷就是睡觉的时候冻死的,那时候天特别冷,身上的衣衫单薄,吃不暖,顶三四天,实在困的受不了,只能睡下,那一睡就再也醒不了了。”
杜安:“恩,那你们长期睡不好也不行啊?”
龙六斤:“没事的东家,分了组,两成的人负责警戒,一组上半夜,一组下半夜,我能睡好几天呢,一天没事的。”
杜安:“恩,能睡好就行,灵儿执意要去,我也拦不住,就是苦了你们。”
梅栓躺在灶坑里,闭着眼睛说道:“东家这话不对,我服灵娘子,我觉得灵娘子跟年轻时的武子叔一个样子,义气,那时候武子叔还是杨家的军士,为我梅家挡了许多事,要不是武子叔,我们这几十口人早就散了,这么多年,眼看着武子叔吃了多少苦,还有九姑,他们咬紧了牙,才有我们这些后辈的生路,我觉得这次出去就是为了自家安身立命,不是为了谁的皇帝位子,若是每次都做软蛋,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杜安:“呵呵,你倒是想的明白。”
梅栓:“看着九姑添了一口儿,我就知道,咱们的好日子来了,我得保住,不,我们得保住这好日子。”
杜安:“恩,实话跟你说,这次是灵儿第一次动气,非常生气那种,根本哄不好,而且吧,我教她的功夫有点邪门,怒气会让她的实力极快的增强,火上浇油那种,嘭,炸了。
准确讲,这次算不上保家卫国,只是她一个人的历练,你也是从小孩子长起来的,肯定有很多幼稚的固执,毫无准则的正义,毫无原因的怒气,其实换了别的孩子,打一顿就行了,可她的功夫已经登堂入室,正是能自圆其说的时候,我不能破了她的道心,只能任由她跑出来。”
龙六斤:“不是道士才有道心吗?”
杜安:“你会论语吗?”
龙六斤:“会一点,有朋自远方不亦说乎!”
杜安:“你是儒家吗?”
龙六斤:“不算吧,我只是学了几句而已,怎么算孔老夫子的弟子呢?”
杜安:“孔子,儒学,儒学派,完全是不相关的三波人,道士,道家,道学,又是不相关的三波人,普通人就不能打坐修行了吗?他打了坐就是道士吗?你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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