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温鹤绵双手交叉着放在面前,眸中全是冷然的光,注视着抖如筛糠的闵荣,半晌后,继续不紧不慢。
“别以为投靠了姓宁的就可以肆无忌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纸黑字摆着,你觉得本官要是呈上去,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温鹤绵一直以来都是好说话的形象,闵荣有幸成了吏部第一个直面她火的人。
他颤颤巍巍捡起来掉落在地上本子,看清上面写着的字后,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还真是条条不落啊。
闵荣看温鹤绵的目光跟见了鬼似的。
温鹤绵现在暂时没工夫收拾他,见他哑言,扬了扬手中的文书:“还打算继续看吗?这里还多着。”
闵荣憋闷,但实在无话可说:“下官告退!”
现在这么多东西捏在温鹤绵手里,他只要不是个傻的,就不会马上和她对上。
温鹤绵垂下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空白文书,哼笑一声。
不过是个欺软怕硬之徒罢了,稍稍吓唬两句,马上就老实了。
她是故意留下闵荣的,就看这个人狗急跳墙之时,能不能给她带来些惊喜。
吏部的事,都不是她眼下重要考量的,她在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温鹤绵看了看自己手中所写的奏折,忽然有些期待,呈上去后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女子入学,光是听上去就惊世骇俗。
这一举动必然会动摇不少高门世家的利益,而提出建议的她,无疑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自古变法者,大多以惨重代价开路。
温鹤绵身处高位,是有这个想法,但她原本没打算这么快的,只是谢琅的某些行为,终究是让她的心产生了偏移。
她有时候,也想冲动一把。
“温大人?温大人!”
来喜从宫中而来,起初看温鹤绵似乎在思考什么,就忍住没打扰,这越等越觉得有点不对,大着胆子上前唤了声,才终于看她回神。
温鹤绵面无异色地放下手中写好的折子,很客气:“来喜公公。”
来喜总觉得有哪里怪异得很,他压下心中的疑惑,赶紧挂上笑容:“温大人,陛下宣您入宫。”
太极殿中的一众宫人,包括来喜在内,最近都苦不堪言。
温大人入宫的次数少了,陛下又总冷冰冰的,成天找不到个缓和气氛的人,大家话都不敢说,着实苦恼。
一时之间都骂前朝那些管闲事的大臣,怎么管天管地还管到陛下身边来了呢?
从前温大人教导陛下的时候也不见他们说半句啊。
温鹤绵确实躲了谢琅好久了,再躲下去,那些人又要怀疑她和谢琅闹矛盾,叹了口气,起身:“走吧。”
都把来喜派出来请人了,她没有不进宫的理由。
难为谢琅了,大事当前,他居然还能抽出功夫来和她见面。
温鹤绵到时,他正站在太极殿外不住张望着,终于看见人来,脸上露出个欣愉的笑容,快步迎上前来,眼底雀跃:“太傅。”
温鹤绵早已清楚他得寸进尺的本事,避开他想要搀扶的手,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稳稳当当站好,公事公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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