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也与人一般,点点如桃,撇撇如刀,刚劲饱满,苍遒之力尽在挥毫。
秦安在一旁伺候磨墨,笑道:“国公爷,前儿打听到,荣姑娘怕是这几日就要离开京城去青州了。”
秦婴剑眉微蹙,声音冷漠:“她去哪里,又干本公何事?”
临完最后一笔,停顿片刻,将狼毫搁在龙泉青釉狮形笔架上。
秦安心里觉得好笑,若是真的事不关己,何必巴巴的派人把人家荣姑娘亲手绣的手帕买回来?买回来瞧着又难受,又烧了个干净。
秦婴心里也许后悔放走了荣竹影,可他高傲惯了,不愿意拉下脸再去寻她。
秦婴才罢了笔墨,秦泗便来了,他将事态说明,秦婴闻言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
秦泗委屈:
“人不是我弄死的大哥,我也是害怕,故马上来寻您了。”
秦婴一拍镇纸,怒道:
“若是你亲自草菅人命,你还能活着和我说话吗!
若不是你平日和狐朋狗友厮混,又怎会和府尹公子纠缠到一起!
若不是他有求于你要讨好你,怎会为你闹出命案来!”
如今秦家身居高位,可高位之上亦是风口浪尖之地,需谨而慎之方得始终。
两个弟弟平庸就算了,小的还总是惹是生非。
人命关天的大事,说犯就犯,他怎能不气?
想着他冷眼看秦泗:“把你们四爷押到祠堂,杖责十下!
再把府尹公子给我押到卫所,待本官亲自处置!”
秦泗面色都吓白了。
不是吧,他怎么天天挨打啊?
跟狐朋狗友玩挨打,凭什么告狐朋狗友也挨打?!
秦婴很快便带人找到了张四,就在府尹公子的私宅中,蜷在麻袋里,几乎是个血人。
他伸手摸了摸张四心口,温热,尚有一口气,只是甚是微弱。
他蹙眉:“去请大夫来,用最好的医药,务必救活他。”
人命关天,他亦不敢懈怠。
大夫很快来了,开了药,又施以针灸,总算是保住了张四的性命。
秦婴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瘦弱少年,声音冷淡:“去找他的爹娘兄弟,喊过来说话。”
他心里说不出的恼。
荣竹影是怎么瞧上这个弱不禁风,毫无半点本领的男人的?他甚至不能算个男人,那样伶仃瘦弱,好似风一吹就要断了一般。
秦婴要查,张四的过往自然无从遁形。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秦安咂舌。
张四原是张家坝里农户之子,他父亲叫张铁牛,娶妻胡氏,生子女五人,张四行四。
这这个张四在家中尴尬至极,自小便遭胡氏苛待,家务活全部交给他不说,还时常不给他饭吃。
他几岁时便要去洗衣裳,捡柴火,割猪草,回家还会挨胡氏的暴打,苛刻之甚,连村子里人都看不下去。
张铁牛也觉得不妥当,遂将张四送去做了童工。
可怜张四白天在员外家放牛,晚上回家还要耕地劳累,睡在牛棚里面。
如此长到了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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