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大柏林城邦高耸的城墙百里外。
自从灵脉重新汇聚,天地灵气逐渐浓郁之后,世间的草木也都变得越发的茁壮茂密。
就以这一片绵延三四百里的黑松林而言,林中的松树最矮的也有近百米高,而最高大的百年古松,干脆已经到了两百余米。
数人合抱粗细的树干,顶着茂密的不透光的树冠,宛如龙鳞的树皮上密布着无数的藤萝苔藓,树林中不见丝毫杂草,松木之间是宽阔的空地,厚厚的松针铺在地上,攀延在地的树根上,生长了无数珍贵的菌菇一类的物事。
两只纸人悬浮着,他们托着那个面色惨白的狱卒。
姜脱尘笑吟吟的看着狱卒,青钢剑在狱卒的面前晃了几晃,一道三尺长的黄纸符不知道从哪里飞起,喷出一道火焰后紧紧的附着在了剑身上。
姜脱尘念诵了一声咒语,青钢剑轻盈的点在了狱卒的眉心,这狱卒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一股恶臭袭来,屎尿齐流的他双眼泛白,瞳孔完全失去了焦距。
“贫道一诺千金,自然会留下这厮一条性命!”
姜脱尘笑得很灿烂的看向了斜靠在一株古松下的那个枯瘦老人:“只不过,贫道可没说不抹杀他的全部记忆!”
身躯瘦削干瘪,用一条破破烂烂的大猩猩红镶金长袍裹住了身体的老人讥嘲的冷笑了一声。
他翻着白眼瞪了姜脱尘一眼,轻轻的晃了晃枯瘦的手臂:“但是你这丧魂咒似乎不是很熟练,所以连带着这人的所有灵智都抹杀了?”
姜脱尘将长剑归鞘,一脸悲天悯人的向那老人叹了一口气:“贫道学艺不精,惭愧,惭愧!
这厮虽然被抹杀了所有的灵智,但是他起码还活着,贫道倒也不算失信!”
精力过于充沛的乌木绕着数十棵古松飞快的转着圈子,他带起了上百条残影,宛如发疯一样乱蹦乱窜,不时的一头扎进地上一米多深的松针中,浑身银毛里也不知道混入了多少枯黄的松针。
听到姜脱尘这般说,乌木冷哼了一声,他一跃而起,崩上了离地五十几米的一根树杈蹲在上面,然后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姜脱尘,“噗”
的一下吐了一口吐沫。
“虚伪的道士!
我讨厌你们这些说一套做一套的家伙,乌木大人从来不会做这种虚伪的事情!”
殷血歌揉搓了一下面孔,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缓步走到了那自称血妖公爵的老人身前。
伸出一只手放在老人面前,殷血歌用力的勾了勾手指头:“尊敬的公爵阁下,您答应我的条件,应该履行了吧?二十滴公爵精血,以及发誓永远不对今天的事情做任何形式上的报复,您刚才可是发了誓言的!”
这个老人的声音,殷血歌记忆深刻。
他刚刚被关进血狱的时候,就听到了这老人受刑的动静,他也听到了拷问老人的那些行刑者,在追问“血之圣杯”
的下落。
那可是一件血妖一族的传承圣器,是血妖一族最重要的十三件重宝之一。
这个老人的来历肯定不简单!
但是殷血歌清楚的知道,血之圣杯这样的物事,不是他能染指的!
如果是殷族始祖殷天绝在这里,他有资格开口追问血之圣杯的消息,但是殷血歌只是很明智的想要得到应属于他的那份利益。
他不贪婪,一点都不贪婪!
他如今只是一个弱小的星战士,他只追求他应得的那一份!
老人看着殷血歌,然后由衷的感慨起来:“一个日行者!
我必须要说,我们血妖一族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小家伙!
嗯,等我返回自己的家族之后,恐怕要让那些小家伙多多注意你的动静了!”
殷血歌直视老人昏黄无神的双眼,他冷声说道:“那是您和您的家族的问题,我并不关心这些!
我只是一个弱小的稚子,我履行承诺,将您从那该死的血狱救了出来,为此我欠下了姜脱尘先生一个人情!
所以,我希望您将您许诺的东西给我,然后我们再也不要相见是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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