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了又小了,飘飘忽忽刮了大半天,几只风筝都放出去了,看看日色西斜,苏樱
洗漱完毕,坐在妆奁前细细晚妆。
淡扫蛾眉,细敷香粉,口脂润润地涂了一层,又将蔷薇水在手腕、耳后、颈侧都涂了点,淡淡的幽香。
裴羁是极喜欢亲吻的,每次都好像怎么也亲不够似的。
他那日也曾突然,吻了她的手腕。
想要与他周旋,起码要先讨他的欢心。
边上的婢女突然都悄无声息退下,苏樱回头,裴羁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门内,一言不看着她。
笑意一下子浮上两靥,苏樱起身迎去,轻轻唤了声:“哥哥。”
裴羁沉默着。
明知她是假装,明知她此时心里不知多少算计,仍旧被这一声哥哥,叫得他心魂俱失。
“哥哥,”
苏樱凑近了,“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裴羁嗅到蔷薇水浓郁的香气,夹在她的女儿香气里,有点闹。
其实前些天她不用蔷薇水的时候,更香。
那些天她心神不定无心打扮,大部分时间都是素着一张脸对他,今日却这样用心梳妆了——算计男人,自然要倚仗美色,她对窦晏平,对卢元礼,都是这么做的。
那种毒蛇啃咬的感觉如期而至,同样翻腾的,还有强烈的,想要好好闻闻她身上香气的念头,裴羁垂目:“放风筝了?”
“夜里醒了睡不着,起来做了几只。”
苏樱没敢指望能瞒过他,甚至他也猜得到她的意图,她赌的,就是在他现之前,风筝能被人捡去一两只。
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软黏下去,“哥哥,上巳过了,清明也过了,我不曾祓禊,也不曾给母亲祭扫,就放几只风筝吧,也算是个念想。”
裴羁不由自主,握紧她的手。
细细的手指,十指相扣挽在一处,手指极力扣着挤着,只想要更多,更牢的抓在手里。
上巳祓禊,清明祭扫,她父母双亡,这借口确实有几分讲得通。
果然是她,为着自己,连故世的父母都可以搬出来做借口。
将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冷冷道:“剩下的都在外间。”
苏樱看见了自己放出去的风筝,盛放的樱花,花下题着旧诗。
剩下的都在外间,也就是说,那些风筝,一只也没能逃出他的手心。
心上沉甸甸的,脸上却是最甜美的笑,轻轻贴进他怀里:“哥哥帮我捡回来的?哥哥真好,我也舍不得弄丢呢。”
感觉到他肌肉
突然绷紧,看见他黑沉沉的眸子里藏得极深的欢喜,苏樱转过目光。
风筝她没能赌到,但裴羁,她也许赌到了。
也许像她猜测的那样,他对她,除了皮肉之欢,也有几分迷恋。
软玉温香尽在怀中,裴羁没有动,沉默地看她。
眉是描过的,幽远轻扬,掩入两鬓的青丝。
眼梢有淡淡的胭脂,清润的红,如晚樱花雨。
唇,樱红色,软,润,不薄不厚,恰到好处,他曾尝过许多次,滋味是甜的。
她特意装扮了,是要诱惑他,好让他不追究风筝的事。
而他,几乎要让她如愿了。
啪!
风筝重重拍在案上,纸面碎裂,樱花凋零,裴羁推开苏樱,转身离开:“你若想让叶儿再回牢狱,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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