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苏帘顿了顿,“螺玳也好,秋怜也罢,都是才伺候我没多久的人,我实在信不过”
他伸手抚摸着点翠那白皙细嫩的脸蛋,如今的点翠,虽才十四,但眉宇妖娆,尤其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惹人怜,便微笑道“算来,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了与其是旁人,不如是你叫我放心。”
苏帘轻轻一笑“点翠,你可肯”
点翠先是一愣,随即白皙的脸颊上染了红晕,她垂下眼睑,满是楚楚动人之色“奴才、奴才蒲柳之姿,如何敢奢想”
苏帘顿时心冷了个透,到底是她不该心存妄想,非要试试,于是心中的冷意投射在脸上“你既然如此有自知之明,我也不强求去茶水间吧以后别来正殿,更别出现在我面前”
点翠顿时僵住了,娇美的脸上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之色,她急忙改口道“若是娘娘驱策,奴才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帮着娘娘,奴才什么都肯”
人呐,终究是会变的。
苏帘此刻已经懒得再与她说半句了,从前的点翠到底是不存在了,何必还奢望如今她还存着从前的一星半点呢任她哭泣哀嚎,苏帘置若罔闻,叫叶嬷嬷将人给拖了出去。
绣屏端了热热的熬乳茶上来,“娘娘别为那些不值当的人伤心”
说着,绣屏朝茶水间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方才她去取热水,还瞅见了点翠,竟然还想叫她求娘娘开恩回来继续伺候呢
叶嬷嬷捧着一盒针线房新制好的绒花来,都是水绿、杏黄、丁香紫、藕荷粉一类淡雅的色泽,很是入苏帘的眼。
选了一个杏黄色的绒花,簪在鬓角,苏帘对镜微笑,“果然不错。”
就在这时,小凌子急急忙忙闯进来,叶嬷嬷皱着眉头正要怪责,只见小凌子噗通跪下道“宫中传丧皇后娘娘崩了”
崩者,帝王之逝也,国母亦可用。
苏帘手心微微一颤,去下头上的绒花,低低叹了一口气,到底没熬过这一关。
她这一去了,皇帝自然有一段日子不能来行宫了。
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皇后钮祜禄氏崩于坤宁宫。
苏帘听闻,连太皇太后都驾至乾清门,欲入武英殿哭临,被皇帝再三劝阻,方才回了慈宁宫。
此时,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宗室子弟,,内大臣、大学士、学士、侍卫等,具入乾清门丹樨内,其余满汉文武各官,俱集乾清门外举哀。
贵人以上嫔妃,公主、郡主等,诸王、贝勒妃及八旗二品以上命妇,俱入坤宁宫举哀。
苏帘刚吩咐了针线房加紧裁制丧衣,这可是国母崩逝,规矩上旗人都应该服丧百日才是。
没成想,随即皇帝便下诏;“今满汉八旗为国征讨贼寇,平定地方,效力行间。
今令伊等妻女服丧服、朕心不忍。
其穿孝服、摘耳环、散发、俱著免。”
皇帝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免了臣工妻女服丧表面着是恩宠,只是钮祜禄氏一族颜面何存呢
摇摇头,苏帘懒得去想这些复杂的政治问题,现在宫里的贵人以上的嫔妃都在坤宁宫为钮祜禄皇后哭丧呢,她庆幸自己只担负了个答应的位份,没“资格”
去哭丧,真是好事啊
二月二十七日,因皇后崩,皇帝辍朝五日以示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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