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合地“啊”
了一声。
沈与尔在确定爷爷没有偷吃之后才喝一口水压下喉咙里齁人的感觉,她正色:“沈怀桥老先生。”
“在!”
老人眼睛笑得更开了,爷孙俩就这么蹲着对话。
“我们需要谨遵医嘱,这种东西,一口也不行。”
“好。”
片刻,她抱着这个永远只会对她笑的老人抽了抽鼻子:“家里来了两个新成员。”
“那还等什么?去看看。”
“不行,不行!”
沈与尔走了两步又跑回去,从冰箱里翻出老干妈,一整勺填进嘴里。
看爷爷紧张到呆滞的神色,她抽着气说:“您那点心,太难吃了,实在太难吃了。”
老人家神色放松下来,摸摸孙女的头:“你说难吃就难吃,以后我一口也不碰。”
多好的老头,是她的爷爷,她骄傲地笑。
这个人因为父辈关系,在旧社会被买过命,躲藏过,风光过。
从上海到香港,赚过钱,破过产,念过书,留过洋,也因此刀山火海的跟陈家交情过命。
别人都说他狠,不苟言笑,其实他什么都没做过,只是一个可爱的老头。
在这座古老的城市,照顾她。
沈与尔拉着他到客厅,指着书包里黄色的一小只告诉他:“好不好看,她叫小美人。”
老人眼睛熠熠生辉:“我更喜欢这只狸花的。”
“有眼光。”
她弯着腰把它轻轻弄出来,说,“这么多年一直就咱们两个,我让他做您小弟,给您找一下当初在香港风光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棒。”
扶着老人进屋睡觉,沈与尔才开始收拾自己,已经1点钟,有些累,幸好明天是周末。
她把自己摔在床上,临关灯想起件大事,“蹭”
地坐起来。
翻出踩了几个猫脚印的化学试卷,她咬着笔又仔细琢磨了一遍,把不会的地方一条条记下来,能用到的化学资料都整齐摆在桌上,这才安心地倒在床上。
大清早,她就撑着手臂趴在窗边,目光没有焦点地胡思乱想,化学真的很差,被嫌弃了怎么办,不想挨骂。
门铃在响,她倏然回神。
“小尔。”
陈顾返叫了一声,温润,像暖阳。
从二楼望下去,这个人就站在潮湿的空气里略微扬着头,眼尾还是张扬地翘着,有些逆光。
他隐隐地笑:“不冷吗?”
“不冷,我去给你开门。”
沈与尔错开视线,一阵小跑,把他从院子外让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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