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辕与宋宁瑾分开之后,先去见了下朝的皇帝,父子二人多年未见,有些生疏,皇帝不知如何面对压制自己这个军功卓然,为自己扶稳了皇位的儿子。
所以见面之时,皇帝内心犹是惴惴,听到太监来报赵璟辕恭候殿外之时,他如同本能反应的换上一张日常虚伪的笑脸,出听来喜悦的大笑声,同时大步流星飞奔到殿外,亲自迎接。
赵璟辕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看到皇帝朝他走来,他先是行礼被皇帝一把扶住,关切的询问路途,赵璟辕一一作答了,再和皇帝入澄光殿谈话。
皇帝的奏折都在澄光殿,平日里就算是太子来了,也不敢逗留,皇帝这次却将赵璟辕带了进去,还看茶留坐。
赵璟辕一坐下便感叹:“父皇,这椅子怎么这样硬?宫中绣房的手艺可不比从前了,这样的垫子如同虚设。”
皇帝看着赵璟辕嫌弃的模样,心中有几分趣味,可仍是芥蒂,便也道:“居安思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你不懂了?若是皇帝做舒服了,还怎么为天下百姓做事?”
此话便是试探和敲打。
可赵璟辕根本不接招,竟然一口反驳:“父皇此话差也,儿臣在外打仗,打一次胜仗,儿臣就要犒劳一次将士,大家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保家卫国。
儿臣回来时,还带了两张虎皮,改明儿臣带进宫来给父皇做个舒服的垫子,让父皇舒舒服服的看折子。”
见赵璟辕如今这副粗枝大叶的模样,皇帝便找出他从前的折子,翻开来,佯装责问:“你提起这个,朕就要问你了,你回来前的折子说,将你的俸禄照常作军饷,这是何意?难不成朝廷拨去的军饷不够你用的?”
赵璟辕嘿嘿一笑,挠头还生出几分娇羞姿态来。
“父皇莫气,边关之地难免枯燥没有乐子,便找了一个当地的会拉羌笛唱小曲的戏班子,时时解闷。
儿臣走的时候定了三年的单子,可惜当时儿臣身上没多少盘缠,所以就上奏父皇,请父皇将儿臣那一年俸禄先给军中掌事,也不算儿臣言而无信。”
赵璟辕说道。
皇帝心底不信,当即把折子扔了过去,怒极而笑:“你,你就是这么领兵的?”
赵璟辕以为皇帝在责怪他,忙道:“不止儿臣如此啊,那令国公领兵也喝酒打猎,宋叔还设擂台比武,这打个仗总不能把人给憋疯了吧?”
皇帝故作忧愁无奈,叹气道:“本想叫你回来,替朕看看折子。
。
。”
“父皇可别劳累儿臣,儿臣在军中都是军师念奏报给儿臣听,你现在要儿臣看折子,儿臣可看不了,儿臣回来要先松快松快,享享清福。”
赵璟辕面露安逸神色,俨然已将日子安排的满满当当,万事都不要打扰他的模样。
皇帝见状便苦着脸来,强拉住赵璟辕的手,赵璟辕如同被讹上的人,一脸惊慌失措,躲晦气的想要挣扎,那皇帝却诉苦道:“你实实不知你那些兄弟,个个有才个个都眼高手低,做不了大事,尤其是你那个太子弟弟,整日都想着把其他兄弟关进典狱司。”
“打啊!”
赵璟辕莽声大喝,撸起袖子,一转手腕就要去大干一场:“打他一顿,把他打服帖了,就知道懂事了,当初儿臣可挨了父皇不少打啊!
如今父皇上了年纪怎么就厚此薄彼了?”
皇帝还真怕他去东宫把太子提起来暴打一顿,忙拉了他,阻了他,说起别的事情:“你母后盼望着你许久了,你先去看看你母后,朕看会折子,午时咱们在一起吃顿饭,好好说会话。”
经皇帝提醒,赵璟辕才想起来自己母亲,憨憨一笑,立刻就要告退:“那父皇忙着,儿臣先去凤仪宫了。”
说完也不管皇帝准与不准,扭头便走偏他走的极快,步步生风,皇帝话都没说上,人已经没影了。
那门口的内侍进来,皇帝沉声问:“他可走了?”
内侍满脸笑容,说道:“大殿下走的极快,却不认路,亏得奴才叫了小子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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