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她千辛万苦积攒的任务等级,竟然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星象之说化为乌有,往后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工夫才能赚回来。
抱着这种情绪,当小江告诉她明玉受伤时,厉兰妡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伤势严重么?”
“……不严重。”
“那就好。”
厉兰妡仍垂下头。
小江忍不住问道,“你莫非一点都不担心?”
“有人会照顾好她的,我再担心也是无用。”
“但是对一个小孩子而言,不管受多么小的伤,她总希望母亲能在身边,哪怕仅是陪着她。”
对于这一点,小江仿佛深有体会。
“可我回不去呀!”
厉兰妡摊开两手,殷切地看着他:“除非你愿意帮我。”
不负责任的小江再一次飞走了,令厉兰妡再一次感到这系统纯是个鸡肋。
连绵不断的阴雨在初冬终于止息,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的冷空气,一阵一阵地呼啸而过,吹散了落叶,吹凉了人心。
禅房如冰如铁,晚间睡来颇觉难耐,何况宫中这些素来养尊处优的人。
出乎厉兰妡意料的是,她们在这一点上并非苛待,甚至在初冬一过就搬来了崭新的棉絮,令厉兰妡大是感动。
她另外托兰妩买了两个质佳的汤婆子,每晚灌足了热水放在脚头,一直从心底热起来。
冬日既临,慈航庵的作息也有所变化,起得更迟,睡得更早,如此一来倒是遂了大多数人的心愿。
在经历一天不甚辛苦的劳作后,众人早早进入梦乡,黑甜一觉,大约是这种平淡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厉兰妡是最早被热意唤醒的,她对温度的变化格外敏感,大约算一种本能。
满室红光令人惊心触目,那是最原始的危险信号。
厉兰妡匆匆将身旁酣睡的兰妩推醒,催道:“快起来,着火了!”
兰妩一惊,忙打了个滚起来,两人匆匆披好衣服,待要冲出去,上去拉门,门被反锁了;试图推窗,窗棂也纹丝不动。
门和窗都被堵得死死的。
兰妩如同被兜头兜脸浇了一桶冰水,不止清醒,而且寒冷。
她与厉兰妡对视一眼,知道对方这回下了狠心。
真正恐惧的时候,反而会有一种大彻大悟的平静,厉兰妡缓缓坐在椅上,兰妩也有样学样地坐到一边,既没法逃出去,只有安静等死一途。
忽听一声闷响,窗格被人用榔头砸开,两人匆匆往外张望,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灵巧地跃走。
不管他是谁,这一举动终究为她们创造了机会,两人循着这个空档,顺利地逃出一条性命。
那场火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众人都不甚清楚,只觉得一股澎湃的热意充斥整间屋内,睡梦中传来一声又一声惊呼:“走水了,走水了!”
终于意识到不是做梦,于是匆匆披衣起身,跑到屋外。
庵堂前的一棵大榕树下乌压压站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有几个健壮敏捷地则去西口水塘里破冰取水,指望将火扑灭,好赖救些东西。
奈何火势太大,哪里救护得及,眼前很快就成了一片赤红的废墟,只剩下熊熊烈焰吞噬着触手可及的一切。
举火的原因尚不分明,有一个道:“我早说那捆柴别跟灶口离得太近,里头才烧过热水,底下还冒着火星,一引燃就没辙了。”
另一个道:“我看是你每天挑灯夜读的错处,白天在蒲团前打盹,晚上倒装模作样地认真起来,没准睡过了头,蜡烛倒在地上,才一下子走了水。”
济慈见她们纷纷争竞,互相推卸责任,不禁叱道:“好了!
都到了这份上,再说这些有何用,眼下要紧的是人有无伤亡。
济慧,麻烦你清点一下人数。”
济慧依令出列,吩咐众人排列整齐,认真数了两遍,咦道:“怎么少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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