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拂心道,那是,毕竟没多少人能满足你这奇葩的性癖。
牧临川这话说得其实并没有错,经过这几天的学习,陆拂拂惊诧地发现其实小暴君他什么都懂,也难怪他能坐稳江山这么久。
否则照他这么作死下去,一般人坐不了两三年就会被赶下王位。
他分割了尚台的权力,将决策实权统归于自己左右近侍,不动声色地下移门阀实权,似凭自己的喜好任意重用卑官小吏,实则在与高门士族争权。
大雍传至牧临川这一代时,外军势大,拱卫王城的中军兵力卑弱,统共不过两三万人,听说这小暴君私底下还练了一支重骑兵。
只可惜他爹厌恶他,使得长乐王牧行简,领安西将军,使持节,为荆州刺史,据荆襄,占据重镇,拥兵自重,给自己亲儿子埋下了个,早晚有一天要炸得他骨肉横飞,死无全尸。
少年什么都懂,却鲜少管事,支u笑着自己的江山走向毁灭,等待着悬挂在自己头顶的利刃落下。
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拂拂匆忙低下了眼,心里很乱。
虽然知道她这样想无异于三观爆炸,可她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点儿对牧临川的同情。
一开始或许只是因为牧临川与幺妮很像。
可是后来,拂拂就明白了,就算牧临川再像幺妮,他也不是她。
想到这儿,陆拂拂拢上卷,转头一雕花窗外,不由低呼了一声。
“下雪了。”
少女搁下卷敏捷地跑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扭头笑道“陛下你下雪了”
少年着她发呆,心中讥讽道,不就是下雪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雪花片片飞散,零落枝头,初时不多,很快,便如席子一般覆压下来,隔墙梅花细细香。
少女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伸着手去接窗外的飞雪。
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
深吸了一口气,凛冽的寒意钻入鼻腔,拂拂得困怠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拂拂扭头向他。
少女眼里好似蕴着两弯光光的小月牙儿,将生活中这些微不足道,却令人微感惊喜的小事,都一一与他分享。
陆拂拂乐呵呵地了一会儿雪,惊喜渐渐淡去,随之涌上心头的是一阵无边的失落。
“这雪下得这么大,流民肯定愈加难熬了。”
拂拂低声道“本以为开春就能暖和起来了。”
她向外面这冷寂的长夜,上京的寒夜并不凄苦,隔着飞雪依然有笙箫声隐隐传来。
倒不是她吃饱了撑着,悲天悯人。
只是――
陆拂拂心里忡忡直跳,扯了扯自己身上这狐裘,脸上臊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不配罢了。
往室内一。
银楹金柱,珠帘玉壁,殿内烧着上好的银炭,胡桃小几上陈设着琉璃碗、水晶钵一应器具,在烛光下泛着五彩的异光。
她配不上这么好的吃穿用度。
越想,小姑娘越觉得焦虑和愧疚。
这几天跟着牧临川旁听政事,她知道了如今大雍还有许多人吃不饱饭,以至于易子而食。
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到头来却要交税供养他们这些四体不勤,不事生产的废物们,以自己的血喂饱他们,维持他们奢靡的生活。
操他妈的,她背叛了工人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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