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姑娘疯狂的尖叫起来,她先前也只是吓唬一下周家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寻死腻活。
可这会儿,她敢发誓,她清晰的从周家大伯娘眼底里看到了森然的杀气,本能的她立马怂了,厉声尖叫声求饶。
眼瞅着真要闹出人命了,周家阿奶总算出面拦阻了,只是到了这会儿,她真的没心情再痛骂了,冷冷的扫了李家大姑娘一眼,旋即吩咐道:“送走罢。
老大家的跟着一道儿去,事关你儿子,处理好了再回来,要是处理不好……”
接下来的话,周家阿奶没继续往下说,只转身进了堂屋,不多会儿,便拎了个米袋子出来了,里头装的是一斗的粗粮:“老三家的,别说咱们老周家苛待你,这是你的口粮,回你娘家待着去罢。
给我仔细反省反省!”
又吩咐自家仨儿子并两个已成亲的孙子一道儿跟上,以周家大伯娘为主,立马出发将这对姑侄俩送回杏花村李家。
这档口,周家阿娘还有些不乐意,站在前头抱着怀里的大包袱,想说甚么,却被周家阿奶劈手夺了手里的包袱:“想不清楚就不用给我回来了!”
包袱被还给了周大囡,得到了失而复返的衣裳被褥,周大囡很是开心,目光却在李家大姑娘那明显匆匆穿好的衣裳上头打了个转儿,敢情这人不单没脸没皮,还是个贼偷儿?居然还是个蠢透了的,偷东西连衣角都没也掖好就蹦跶出来了,这也太蠢了。
周大囡正欲直接戳穿,却不想被周芸芸拽了一把,虽有些不解,可她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至于周三囡,早在周大囡大哭之时,她就已经停止了哭闹打滚,偷摸着溜了回来。
等周家大伯娘一行人离开时,周大囡才瞪了周芸芸一眼:“你拦着我做甚?没见着她里头穿了你的衣裳?我都瞧见了,没掖仔细呢!”
“说的好像哪个没瞧见似的。”
周芸芸没好气的道,“她都穿上了,那就让她穿呗,你当你阿娘是好相与的?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头去了杏花村,当着李家人的面,再来个人赃俱获,那才叫占理呢!”
周大囡仿佛头一回认识周芸芸似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你……”
“咋了?想说我坏?哼,她偷我的东西还不准让我说两句?我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回头你看着罢,大伯娘一定会好生收拾她的。”
周芸芸自信十足,其实倒也不是她有多信任大伯娘,而是方才她隐约听到周家阿奶仿佛跟大伯娘说了一句甚么话,像是警告更像是威胁的那种。
“哼,走了才好,走了就别回来!”
周三囡还在那里气鼓鼓的瞪眼,正好李家大姑娘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弄得她愈发生气起来,“不要脸的臭东西,不准再来我家!”
许是有了周三囡这话打底,大伯娘超常发挥了一次,一路过去,但凡有人出声询问,哪怕只是看过来一个狐疑的眼神,她也立马接上话去。
只恨不得将所有自己知晓的羞辱词汇一股脑的全部按在李家大姑娘头上。
诚然,这事儿未必就是李家大姑娘算计的,可想也知晓,若没她的配合,这事儿绝对成不了。
大伯娘可不是甚么善心之辈,况且事关自家儿子一辈子的大事,她就算善良,也不敢赔上自己的儿子。
老周家已经娶了个倒霉媳妇儿了,可不能再来第二个。
如此这般,一路走着,大伯娘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了杏花村。
刚一进村子,大伯娘又再度嚎上了,也不说具体是非,而是光干嚎着将村人引到了李家门口。
杏花村这头,水田占了多数,出产也比杨树村好上许多,因而普遍比较宽裕。
当然,真正的有钱人倒也没有,只不过十之八|九,家境如同周家那般,至少吃得饱穿得暖。
也因此,大伯娘这番卖力的表情,很是引来了一大帮子闲着没事儿干的村民。
等看着李家门口已经围了上百人时,大伯娘才真正发作起来。
她也没做啥,只立马横刀般的站在李家门前,一撩衣裳,就露出了腰间的两把剔骨刀。
这当然不是被阿奶当成宝贝似的,刚买没俩月的剁骨刀,而是早先周家就有的,之后被阿奶淘汰的那两把。
饶是如此,也将闻讯出来的李家人吓了个够呛。
“不要脸的东西,坏了我儿子的名声,还想抢我闺女的东西,我呸!
李家就养出了这种没脸没皮的东西,我今个儿就替天行道,剁了这一窝的狗东西,看哪个敢拦我!”
眼瞅着自家男人要过来阻拦,大伯娘当下抽出腰间的两把刀,挥舞得煞有其事:“谁都别拦着我,就算今个儿阿娘要休我出门,这事情也要掰扯清楚,非得要大家伙都知道这一家子是甚么货色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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