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早已反应过来,把那几张纸页护在怀里,笑道:“偏不还你!
顾五哥,你先告诉我,你怎的想到从‘明明德’来破这一道题?”
顾延章向来对她无可奈何,此时也一般的毫无办法,他只道:“上回你不是与我说,考官想看什么,我就写什么么?我见这蓟县中的风尚,似乎对小儒道十分推崇,便把作答、文章都往那一方面靠,真让我自己写,我才不爱小儒道,神神叨叨的。”
说着,还皱了皱眉,似乎自己才吞了什么苍蝇一般。
他说完,便问,“怎的突然说这个,是有什么不对吗?”
季清菱听着他的答案,忍不住瘪了瘪嘴,皱着眉道:“不对,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
顾延章便笑着看着她,眼神中尽是包容,道:“你要我怎生答才算满意?”
季清菱嘴角勾出一个大大的笑,促狭地看了他一眼,道:“偏不告诉你!”
语毕,把那一叠子纸放回了桌上,自己则是坐回了桌子的另一头,铺开一张白纸,提起笔沾饱墨汁,做起文章来。
顾延章呆了一呆,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被戏耍了,只得老老实实坐回位置上去看书。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涌出一股子奇怪的滋味,又是想笑,又是想叹。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季清菱放下手中笔,抖了抖才写完的几页纸,待得墨渍稍微干了些,觑个机会,便把那一篇刚写就的文章递给了顾延章,道:“顾五哥,你且看,我这一篇与你写的比起来,孰好?孰差?”
经过这几个月相处,顾延章早知道季清菱与众不同,胸中自有丘壑,寻常的才子,来个十个八个都打过她,也不觉得奇怪,只接过那文章,低头细看起来。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认真地道:“论文章,我不及你。”
季清菱便笑着挪坐了些过去,把顾延章做的文章同自己做的文章摆在一处,打趣一般问道:“那我拿我的这一篇同你的换,行不行?”
顾延章一愣,只觉得莫名其妙,道:“换什么?”
季清菱道:“换文章啊,我们交换之后,你这一篇,就算是我的了。”
顾延章更是莫名其妙,他道:“几张稿纸而已,既是你要,只尽管拿去便是。
要是不够,我今晚不睡,也再给你写个十篇八篇的出来。”
他说完这话,把书卷放到一旁,抽过一张白纸,还不忘看着季清菱,问道,“想要看什么?你出题,我来做。”
季清菱被他惊得不行,本是开玩笑,谁想到这人竟然耿直到这地步,一时上不得,下不得,正要认输,忽听秋月在门口叫道:“姑娘,廖嫂子来了!”
她恍如得了特赦,忙道:“你且回房看书,待我得空再来同你说。”
一面帮顾延章把桌上各类书目往他房中抱去。
顾延章晓得她要在厅中谈事,便也跟着抱了书进房,边走边问道:“怎的又把她叫过来了?”
季清菱道:“我托廖嫂子帮忙找个厨子,咱们家没一个能做饭的,总不能让你天天吃炊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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