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
他情不自禁追上前去,想要抓住她,手却直接从对方身上穿过,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捞到。
卫襄心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试着碰触周围,果然毫无例外,一切物体他都轻易地穿透过去,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难怪周围的人都看不见他。
长大的江苒同样毫无所觉,带着小丫鬟就要进入胭脂铺子。
卫襄顾不得自己身上发生的异事,正要追去,大街上忽然响起马队的声音。
整齐划一又声势骇人。
江苒回头看去,脸色微变,谨慎地退了一步。
卫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怔住。
马队约有十几人,当先一骑上,青年姿容绝世,头戴玉冠,身穿蟒服,神情冷厉,目光扫过处,便有一股血腥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一个长大版的卫襄?
如果卫襄在那里,自己又是谁?
坊市中人见到马队纷纷变色,有的慌慌张张地躲入屋中,有的如江苒般站在原地,屏息静气不敢妄动,仿佛被一只无情的手抹去了全部鼎沸的人声。
青年版卫襄勒马止步,冰冷的目光看向胭脂铺的方向,忽然调转马头,一步步向这个方向而来,抬头看了胭脂铺旁边书铺的招牌一眼,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搜!”
他身后穿着大红飞鱼服的众骑士齐刷刷下马,如狼似虎地涌进小小的书铺,里面顿时一片混乱。
江苒脸色发白,却不敢动作,怕引起对方注意。
不一会儿,几个人押着一个二十余岁的儒生走了出来。
儒生满脸愤恨,拼命挣扎着不肯下跪,却被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照着膝弯狠狠一踢,顿时支持不住,扑通跪地。
马蹄声得得,停留在儒生面前,青年卫襄居高临下看向对方,淡漠开口问:“你可知罪?”
“我呸!”
被压在地上的儒生愤恨地吐了口口水,厉声道,“我有什么罪?你不过是陷害忠良!”
“忠良?”
青年卫襄缓缓重复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嗤笑出声,“什么时候忠良两字这般不值钱了?”
“你……”
儒生脸色憋得通红,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逼嫂杀侄,大逆不道的东西,有何资格嘲笑于我?我只恨不能生啖你肉,渴饮你血,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就要把你的罪状宣诸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大胆!”
押着他的龙骧卫闻言脸色大变,用力一摁,把儒生的脸直摁到泥地里,儒生骤然放声大哭:“我朝不幸啊,让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目无朝纲的东西在朝上指手画脚,糟蹋我大好河山。”
押着他的龙骧卫简直连腿都软了,忙不迭地要塞他的嘴。
青年卫襄的唇边却忽然泛起一丝冷笑。
不好,卫襄心头一惊,下意识地要去遮挡江苒的眼睛,然而却注定落空。
雪亮的剑光如白虹划过,青年卫襄面无表情,手起剑落,鲜血自儒生颈部大量喷涌而出,儒生连叫也没叫一声,就咽气了。
江苒张开嘴巴,“啊”
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她一把揪住旁边小丫鬟的手,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小丫鬟却比她更害怕,几乎抖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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