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中,玉纤阿和范翕面对面跪坐落泪。
哽咽困窘,断断续续,嗓子如同被堵住一般,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一张口,便有新的泪水要落下来。
于是玉纤阿只是垂坐着落泪,泪眼朦胧,如笼烟雨。
范翕轻挨过去为她拭泪,见她反抗不多,他便将她拥入怀中抱着,再次哑声似哭“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屋子人,包括侍女,包括卫士,此人看着二人这般面对面饮泪,都有些迷惘。
仆从们慢慢放松神经,怔怔盯着二人。
他们不太清楚成家新认回来的排行三的女郎和这位清致毓秀的郎君是何关系,只见二人俊美,旁观者见他二人落泪,便跟着一同难受,想随着一起哭。
只成宜嘉目光复杂。
听弟弟说,成家禁止公子翕上门,防备公子翕与玉女接触。
不就是为了预防现在的情况么?
这算是什么呢?
玉儿已经要成亲了,已经答应王室的婚约了,公子翕偏偏来搅和。
之后大家为了这两个任性的人,该如何交代?
爱情皆是任性的。
盛大的真正的爱情,想来总是这般任性,这般让人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就连成宜嘉,她不了解玉纤阿和范翕的旧情到何种程度,只今日所见,再加上现在所观,她便看得目中酸楚,快要看哭了。
成宜嘉咳嗽一声。
公子翕没有理会她,额头靠在范翕肩上缓神的玉纤阿先反应了过来,向大姊看来。
而玉纤阿轻轻推开范翕,范翕才随之一起看向成宜嘉。
成宜嘉观望范翕,见他面颊沾泪、血痕划面,明明形象如此狼狈,却有一种古典般的物病之美,惹人怜爱。
成宜嘉别开目,道“今夜已经晚了,你二人哭也哭累了,公子身上的鞭伤也要处理。
不如今日先这样吧?我让人送公子回府。”
范翕眸子微微一闪让他回府?那明日玉纤阿冷静了,再改主意可怎么办?
成宜嘉别目看窗外,思索着该如何处理此事。
她还得问于府那边于幸兰的状态,也许还得跟母亲和弟弟解释……挺麻烦的。
忽听玉女一声惊呼,成宜嘉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回头“怎么了玉儿?”
这一眼,她一下子看到范翕不堪重负,脆弱无比地向旁侧一倒,稳稳地倒入玉纤阿的怀中,晕倒了过去。
成宜嘉“……”
她眼皮轻轻地抽了下。
她分明觉得范翕在做戏,可是玉纤阿泪眼濛濛,那般关切地喊了范翕好几声范翕也不醒。
妹妹无助地仰头向她看来,成宜嘉觉得头更痛了,她没好气“行了行了,公子翕伤势重,不好来回挪动,今夜就让他住在成府吧。
明日再看如何办。”
正说着,外面来仆从,说韩家问女君何时回府,郎君已经备了马车在府外候着。
韩家,便是成宜嘉的夫家。
成宜嘉毕竟已经嫁人,整日总往娘家跑,韩家自然日日派车来接,唯恐成宜嘉干脆住在娘家,将夫家完全给忘了。
这些日子来,成宜嘉向来是两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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