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他就一副忙着走的模样。
柔儿站起身,抿了抿唇,道“赵爷,能不能把孩子接到这里”
她知道这样也不好,大冷天,怎么好来回折腾个生病的婴孩。
赵晋果然蹙起了眉头,“不大好,她年幼,身子虚。”
他瞧她眉色惶急,知道安安就是她命脉,他牵了牵唇角,然后将眉蹙得更紧,“陈掌柜确实不方便,无碍,家中自有奴仆照拂,我便不在,安安也必无碍的。”
他说完,回身嘱咐福喜“眼瞧着要过年,我若是赶不回,届时族里上门要开祠堂,你全权代表我处置着。
再有金凤那边知会一声,来往送年节礼的人家,好生招待着,记好名册等我回来过目。”
边说,边朝外走。
福喜点头应道“是,爷您放心去,有小人们替您照拂着大小姐呢。”
柔儿一脸愁容。
大年下的,他府里定是忙,如今未有太太姨娘们料理后院,没个主心骨,金凤原是贴身照顾安安的人,也是她最放心的,若是金凤也忙得没时间,赵晋又不在,其他人会不会含糊
赵晋已走到了走廊尽头,提步迈下一级台阶,柔儿把心一横,追上两步,“赵爷,我能不能去瞧一眼安安”
怕他误会,连忙又加了一句,“只瞧一眼就好。”
赵晋转头瞧过来,温笑道“有什么不行福喜,照应着点儿,楼梯窄。”
他瞭着她穿绣鞋的脚,道,“你脚下慢些。”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门口停着适才赵晋乘的那辆马车,店里的管事捧着一只木盒,弓腰候在车前,“爷,数目点算好了,这是一万两银票。”
赵晋点点头,福喜上前把银票接过,柔儿这才明白他今儿为什么来青山楼,原是来支银子的。
赵晋正要登车,不知想到什么,停下动作回过身,“陈掌柜,上车吧,不然等你走到赵家,天都黑了。”
柔儿正要开口,他又道“您今儿晚上还得赶回去不是么我这儿也颇多事,回到家换个衣裳就得走,怕是不能多陪您了。”
他一副光风月霁心怀磊落的模样,倒让陈柔觉得自己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赵晋率先跨上车,帘子撂下,整个人就落入了黑暗当中。
他闭目听着外头的动静。
福喜不愧是他心腹,客气中带着些许催促之意,“陈姑娘,爷跟您一样,也急着回呢。”
就差把“快点上车别耽搁时间”
这几个字直接吐出来了。
柔儿点点头,她有些泄气地想,有个孩子牵扯着,想彻底没来往谈何容易也许她应该学着四姨娘,即便过去再有怎样的纠葛,过去了就是翻篇了,再见面,谈笑自若,坦荡从容,该怎样就怎样。
她又何必纠结那些东西,她名声不坏也坏了,今后也没准备再嫁人,她想见安安,对方又准,在这别扭些什么呢只显得小家子气罢了。
福喜掀开帘子,摆好梯凳,柔儿提着裙角道了声“劳驾”
。
她落入车中。
动作很轻,坐在了右侧的座上。
帘子遮去了大片光,只隐约能辨出对面一个隐约的轮廓。
他的车很宽敞,两座之间隔着一张矮几,上头点心茶水,泥炉卷,一应俱全。
对面递过来一只手炉,柔儿没接,他也没坚持,收回手自己将手炉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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