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泪,定声说道:“爹,云儿会救您出去的。”
说罢她不再停留,转身便走,看得云老爷焦急,一直唤女儿的名字,可她却不回头,背影决然。
他心头一凉,女儿性子素来倔强,难道她要找定北侯拼命不成?
云照快出大牢,将身上钱财全都给了牢头,拜托他善待她的父亲,便回家去了。
喜鹊焦急道:“姑娘,您可不能冲动呀。”
冲动?云照没有资格冲动,只有悔恨和懊恼,还有被重生打乱的那些事也让她焦头烂额。
到了家中,还没进大厅,她就瞧见厅堂那正有个人在踱步,一脸不安。
那人见了她,快步过来,脸色并不太好:“小姐,我按照您的吩咐去见平日交好的大人们,谁想全吃了闭门羹。”
结果在意料之中,云照并不意外。
父亲多在牢狱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她努力镇定下来,想了想,转而又出了门。
管家见了,忙问道:“小姐去哪里?”
“去救我爹。”
管家不知道她有什么法子救人,只是她这话听来,总觉得有诀别的意味。
云照明白一命抵一命的说法,所以她想找到定北侯,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父亲的命,横竖十年后的她也死在了梦中。
重回十四岁,看似是提前十年死去,实则不过相差几日,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她唯有一个想法——不要死得太疼。
云照前脚刚走,云老太太就从外头回来了,见她马车飞奔离巷,摇摇头,暗想等她回来,定要好好骂她一顿。
还未到家门口,却见孙女的贴身丫鬟没随同前去,心觉奇怪,正要问,谁想她的视线刚跟自己对上,竟瞬间变了脸色,还偏头躲避。
她眉头一拧,捻着佛珠沉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定北侯府邸门前悬挂白绸,奠字灯笼与门庭白雪相应。
雪惨白,衬得这灯笼更显凄凉。
云照抬头看着那白灯笼,慢慢收回视线,往那威仪大门看去。
地上纸钱满铺,像是铺了一条阴间小道,透着阴森之气。
她上前叩响门上铜环,便有下人开门来瞧。
云照说道:“我想见你们侯爷,劳烦你禀报一声,你就说,我是云家姑娘。”
下人点了头,关上门就去请示了。
这一去就去了小半个时辰,门再不见开。
背后风雪呼啸,没有带暖炉又奔波了半日的云照只觉身上温度渐渐被寒冬卷走,越来越冷。
摸一摸脸,面颊都冻得有些僵了。
她往手里呵了口气,搓了搓手。
不过片刻,搓来的暖意又被冷风吞噬。
又等了半个时辰,那大门才终于打开,下人见她还在,略觉意外,让她进去。
迈步过门槛时,云照才觉得脚被冻麻木了,走了好几步才缓过来。
快到大厅,已见堂上坐着一个紧拥裘衣的高大男子。
男子闻声抬头,冷冷盯着她:“你是云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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