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扑哧一声笑了,大概是觉得这小乞丐装腔作势。
沈寂掩住眼中异色,一切如常,问他姓名来历家住哪里。
少年人支支吾吾,似有什么难言的考量。
沈寂没有追问,留了水和干粮又给了一些银钱,打发了他去,就要离开。
侍书看得眼角直抽抽,一路穷过来的人,才刚刚缓过劲,看银钱重,还不适应路遇个陌生小乞丐就给粮给银子的富贵人家做派。
谁知那少年一见沈寂要走,就着急起来,抓住他的裤脚不撒手,口内叫着哥哥。
侍书极不高兴,上前掰他的手,“小叫花子快撒手!
我家公子可是进京赶考的举人老爷,你要有什么委屈直言便是,帮不帮的上两说啊,你这脏手倒是赶紧松开啊,弄坏了我家公子的衣裳你赔啊?”
少年心头一动,喃喃道:“举人……进京……”
忽而他又直了眼,“哥哥,带上我吧,带我一起吧。”
沈寂在侍书的帮助下从少年的乌龟爪子下挣脱了出来。
白驰全程双手抱胸靠坐在车驾上,时间太长,早就不耐烦了,此刻见还要纠缠,又怕沈寂面薄心软惹来麻烦,冷声道:“还有完没完?走了!”
沈寂答应一声。
少年人还要说什么,触及白驰的目光,吓得噤声。
看着少年落魄可怜的样,侍书又同情起他来,说:“等歇息好了,你快走吧,这处虽是官道,可夜里也有豺狼出没,进了城,只要肯卖力气,总能讨一口饭吃。”
少年人又哭唧唧的喊了几声,无人理睬。
几人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走了许久,侍书终于忍耐不住,冲车内的沈寂说:“公子,你看这怎么办啊?都跟了一路了。”
铃兰很聪明,这种情况,她根本不说话发表意见。
她很清楚,她如今能跟随也都是自己求来的,自身地位尚且不稳,更不可能去操心别人的事,乱施好心。
沈寂一直若有所思,说:“娘子,你信不信我?”
白驰看向他,“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无所谓信不信,她倒是迫切的希望多一些变故,打破这个牢笼。
沈寂欢喜不禁,抓住她的指尖亲了一下。
叫停马车,侍书又开始纠结上了,说:“公子,这世上的可怜人那么多,总不能咱见一个救一个。
你,你瞪我作什么?”
铃兰受不了的翻白眼。
侍书正要下去,被铃兰一把抓住,“你就别去添乱了,一会想帮人一会不帮,你累不累?”
沈寂同那少年人聊了好一会。
白驰眯着眼在车内休息,铃兰和侍书眼巴巴的往后看。
终于,二人动了,沈寂搀着少年人往回走。
侍书“哎?”
是不乐意的语气,又讪讪的看了铃兰一眼,跳下马车,迎上去,冲着沈寂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又接过少年搀着,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念念叨叨:“我跟你讲,你别打量我们公子好说话就纠缠他,我家公子好相与,我侍书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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