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雷气一剑凝集,剑身虽然锋芒毕露,但撇开了这等形状,这一柄雷气之剑委实的毫无侵略威力。
剑毫无雷霆叱咤,宛然如水,其存在之意,仿佛只在这火焰火红之中照下一片特立幽蓝。
然而这一柄敛芒之剑,一如寡言之人、不吠之犬,平庸于外、忍容其貌,其实内里是全然的狠厉与杀机。
这一柄剑的雷气,来自于雷霆扫过雾气,雷霆为火,雾气属水,这雷气当属天底下数一数二属性相克却相存的东西了。
它的内敛只是为了维稳,而当其爆发,则水火的攻势,一定可以裁开哪怕天地的屏障!
子规攥着这一柄剑,这是他从来未有施展过的招式,哪怕是迎击廿於菟,他都不曾用过。
这剑的形成需要契合天时、地利、人和,就在此时此景,这滚滚的热浪里,这一柄剑的诞生条件才终于达成!
这是难得的一剑,也是子规极为信赖的一剑。
他攥着这雷气的宝剑,那幽蓝照着他的脸,他脸上满是相应幽蓝的淡然如水的平静,但其心内,却肆意着幽蓝之外的,漫天火红!
那时他勃勃战意,汹涌杀机!
然而子规在瞬间又平复了,他只攥着这样一剑立在原地,其态睥睨天下。
显然,他这一剑出去,就是要做出了结的!
在子规一旁的风标自然也见到了子规这样自信的面孔,他之前可从不曾见过子规有这样的喜形于色过。
他也就知道了,子规手中的这一把宝剑,显然是子规长久不用的一张宝牌。
按说这些个聪明人少有攀比的时候,风标本来也不在乎这个,可真当他将手中的法诀施展起来,却显得有些繁复,这显然根本不是他之前曾用的所谓先天八卦四大招任何一条。
他也不预备用坎卦生水对付此地的火焰了。
祁骜缩在一侧,瞧着风标撇撇嘴,他那识人极准的眼,早将风标的小心思看透了。
“看来即便是修行者也不能免俗,虽然不是争锋相对,但也不愿意轻易地落在人后。
尤其这人人都可以动两手的情形里。”
“你却也是修行者,怎么没有这样的攀比之心?”
此刻藏在祁骜乾坤口袋里躲避火气的砚龟胥师说道,“不是明面儿上的较量,但彼此悄然的攀比,实则也潜移默化地影像着两方,而修行者就是在这林里的假想敌中渐渐爬出来的。
“你自认你先是个画家,然后才是个修行者。
可你当初成为画家,却是为了如今的修行者。
修行者才是你的本衷,你不与人比,难道要老死在自己那点睛画技的孤林里?”
“我却怎么比?我对付这火,可毫无经验啊!”
“你既然会画,你便画吧。”
胥师在祁骜口袋里闷声闷气地说道,“《山海经》有记载:‘邽山,蒙水出焉,南流注于洋水,其中多黄贝;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
“你只将这蠃鱼画出来吧,鱼身却长着鸟的翅膀,会发出鸳鸯的叫声,而见到它,就会发生大水。
这东西存在于上古,能力非常,不是凡品,你恐是画不成,但总该一试。
“而一旦成了,又是大祸患,所以你要在这鱼的外头勾一个细网,把它网住,不由它跑掉。
等到大水生发,你就以墨笔强行毁灭了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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