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正色道:“并非在下有意推辞,实在是这病不好治,药石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不一定见效,往往还费力不讨好,最好的方子也不过就是静心调养。
毕竟肝脾之疾,病去如抽丝,急不得。”
李孜省见张峦说得头头是道,与从太医院那儿打听到的情况几无二致,当即点头:“你说得很对,若你实在没把握,那这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毕竟你想把女儿嫁入东宫,以这层身份来说,未来一定会被人拿来说事。”
……
……
张峦见过李孜省,依然是由沈禄送归。
出了李府大门,尚未登上马车,张峦道:“不必劳烦汝学你大驾……我自己回去便可。”
沈禄笑道:“这怎算劳烦?既是我替李侍郎请你前来,自然也要送你回去。”
“你又不顺路。”
张峦嘴上推辞,其实心里却很享受这种车接车送的待遇,不过临上马车前,他还是想到一件事,不由问道,“汝学,先前李侍郎那番话,不知是何意?”
“什么话?”
沈禄不解地问道。
“就是劝我不要掺和,说或会被人拿来说事。”
张峦道。
沈禄笑答:“有时看你思路清奇,好似处处都能料事于先,怎有时候又问出这般近乎痴愚的问题?”
“嘿。”
张峦显得很惭愧,“我毕竟刚来京师不久,很多事都懵懂无知。”
沈禄道:“刚来京师不假,但你做的事可是惊天动地。
难道你没听出来,李侍郎已表明会全力相助咱侄女应选太子妃?
“你今日出面为万贵妃治病,就算倾尽全力,但凡没把人治好,将来你与太子结了姻亲,旁人会不会就说你预谋在先?”
“啊!
?”
张峦一脸惊惧之色:“难道会有人说我蓄意谋害宫里的贵主?”
沈禄笑着摆摆手,道:“这宫里的情形一向如此……与自己存在利益牵扯之事,一定要尽可能避开,而你既有心让自家小女应选太子妃,在万贵妃的事情上就要避嫌,其实李侍郎想得比你深远得多。”
张峦这才明白其中深意。
突然有点感动,李孜省这是充分为自己考虑啊。
他惭愧笑道:“说得好像小女应选太子妃,说选就能选上似的……跟皇室联姻,那要何等的气运加身?”
沈禄道:“换作一般人,那自是很难,可你有李侍郎相助,那成功的机会就相当大了。
再说了,令嫒已跟太子暗中通过信,太子也给她写了回信,彼此有了好印象……以后真要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这些人。”
“哪里……哪里……汝学言笑了,我到京城后,多番承蒙你照拂,这些日子也幸好有你相助,才能事事顺利……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张峦用力拍着胸脯,一副仗义的模样。
沈禄笑看张峦,并没有太过担心。
以沈禄对张峦的了解,此人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不靠谱,但为人还算仁厚,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做过忘恩负义的事情,值得他投资。
“走走,上车,上车,李侍郎的府门口可不是长聊之所,咱有事马车上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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